藥湯,現在還是讓六姑娘再休息會兒可好?”
“哎喲,福田最周到了,敢情好。”二太太的笑容像山上盛開的紅杜鵑。
曾氏也是滿意地笑了笑,卻聽小蘭道:“大太太,六姑娘挺喜歡奴婢的,奴婢以後不敢跟姐妹吵嘴了,奴婢去收拾一下還在守著荑薇院的門好嗎?”
“敢情好。”二太太搶著說:“只要是六姑娘喜歡的,大太太和我都喜歡。”
曾氏失笑,輕輕搖搖頭走了,把這裡的事交給福田來處置。齊良玉那兒也不能待慢,回頭曾氏又讓黎嬤嬤將福茗調過來幫福莧打下手。
齊青玉的荑薇院終於安全了。
她眯了一會兒,突然察覺出外頭有動靜,連忙起來。
夜裡還很涼,福田連忙給她披了件鬥蓬,才陪著一起出了明間。
果然看到史慶站在院中。
“請姑娘回屋,在下隔窗傳話。”
聲音很輕,但齊青玉聽得一清二楚。
福田抱起齊青玉回了明間,搬來一張小杌子坐在窗下。
齊青玉靠在福田懷中,煩躁的心稍微安靜了些兒。
“姑娘,二爺剛回來了,現在在提督府處理要事。”
“二爺說,提督府不會找姑娘的麻煩了。只是江夫人那種女人,綠豆雞腸,以後可能還會有小打小鬧,但無傷大雅,請姑娘寬心。”
“二爺還說,他買了好吃的,明日有空給你送來。”
……
史慶足足說了兩刻鐘,才將“二爺說”的話說完了。
齊青玉陰鬱的心情才好了起來,“他是二爺,誰是大爺?”她有些好奇。
史慶似無心機,知無不言,“如果按年歲排輩,其實二爺是老大才對。可是幾位爺身份特殊,不僅要按年歲排輩,還得按身份來排。所以二爺成了二爺,鄭公子是三爺。爺是最尊貴的爺,在下不敢妄言。”
懷王、黃鶴、鄭長歌是義結金蘭的兄弟?還真看不出來,上一世在懷王府,時常能見到鄭長歌,可黃鶴也就見了那麼一次。
還是因她終日躲在仙雲閣中磨練簪飾手藝,不知前殿天下事?
沉默了一會兒,只聽到福田怦怦直跳的心跳聲和一陣風纏枝芽的窸窣聲。
“想勞煩史軍爺幫我調查兩個人的底子。”齊青玉慎重地請求,心裡有些忐忑。
然而史慶並沒覺得有何不妥,立刻答應了,“請問姑娘查誰?”
“清心、清水。是我三嬸從孃家鄒家帶過來的丫鬟。”
“姑娘放心,最遲後日便能有結果。有人送藥來了,在下先行告退。”史慶說完,兀自鞠了個躬才離開。
行蹤神秘,難尋蹤跡。
熱氣騰騰的藥由珠兒送進荑薇院來。
珠兒臉色不太好,十分地恭敬,恭敬之餘還有些惶恐。
齊青玉雖然發現了,並沒有直接過問,而是向福田遞了一個眼色。
福田讓珠兒擱下碗,放下齊青玉送她出去。
“珠兒姐,你好像有心事?”
“剛才四老爺回來了,因為五姑娘的事又到東昇院鬧了一陣,結果將以前的陳年舊事翻了出來,可把大太太氣壞了。我們大二太太也不好受,一直在掉眼淚。大老爺又沒來家。”
珠兒唉聲嘆氣,“我剛聽說六姑娘院子也鬧了一出,你可得看好了,別讓人把六姑娘給欺負了。”
“珠兒姐也別太擔心。這兒有大姑娘在,有奴婢在,還能讓六姑娘受氣不是。”福田勸慰了幾句,才將珠兒送出了院門。
小蘭也馬上換更了,曾氏方才讓黎嬤嬤通知她,今晚就睡在荑薇院的耳房。
等接更的粗使婆子來了,福田領著小蘭一道進了裡間。
齊青玉一改方才病懨懨的神態,坐正了身子望著小蘭。她臉上掛了彩,左臉被捉出了三道血痕,脖子也被捉了好幾道深深的血痕。
可見清心是被逼出了狠勁。
沉默了一會兒,齊青玉冷不丁地說:“明天將你送到莊子上去。”
小蘭大吃一驚,倏地跪下求饒,“六姑娘,不要趕奴婢走……”
齊青玉目光沉下來,冷漠地打斷小蘭,“我不要聽任何廢話,明日你到莊子去,將小菊照顧好。如果期間有人想收買你,你就答應下來。”
小蘭撲通撲通亂跳的心這才稍稍安穩,大概想通齊青玉這是要她做內應了,立刻又哆嗦不停,“奴婢怕奴婢不能勝任……”
“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