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問不出所以然來。遂命相南試探箱子。
相南單手掂了掂,訝異地說:“春衣輕盈,這裡面好像藏了石頭,還有輕微碰撞的聲音。”
此話一出。甲板上眾人你眼望我眼。疑惑重重。
明叔是個練家子。他當然察覺了。陳鏢頭更拔出了大刀,站在女眷前側作保護之態。
突然,幾聲雜亂無章的碰撞自箱中傳出。
齊青玉登時變了臉色。氣惱地指著箱子說:“這是蛇,扔到河裡去,全扔下去!”
小本驚嚇地搶在箱子前,“六姑娘別動氣,讓小人來看看,要是蛇,咱燉了吃。”再說蛇會上船,直接扔下去真的不好。
齊青玉微怔,牽著臉色發青的曾氏往後退開。
只見小本將箱子推近船舷,箱口對外,從腰際木筒中抽出一條帶倒刺的鋼鉤來。
他使勁踢了左邊的箱子兩腳,再輕輕地挑開鎖頭拉起箱蓋,“咻”——一條足有成年男子手臂粗的黑色蟒蛇倏地從箱中竄出,逮著人的味兒往後張開了它的血盆大口。
小本卻是不慌不忙,也不知道使的何種手法,不過眨眼之間,就已經用鋼鉤把蛇頭鉤住,插在船舷上。
忽然柔韌的蛇尾迅猛地纏上小本的手臂,他卻不急不躁地抽出一把瘦長的刀,不費吹灰之力地將蛇尾割下,扔到船頭,“相南,泡蛇酒,這是黑烏金相當補身子哩。”
“呸,小子越來越不像話!”明叔朝齊青玉那邊使了個眼色,小本扭頭一看,齊青玉雖不至於哆嗦,卻是白了小臉。
小本不好意思地騷騷頭,轉身將蛇弄死,就像弄死一隻螞蟻似的隨意,拋丟進河裡。那邊相南也立刻把船頭甲板處理乾淨,還灑了些香花露。
齊青玉強行壓下噁心作嘔的感覺,讓小本把另外一個箱子直接扔了算。卻聽小本道:“六姑娘,這口箱子跟剛才那口不是同一個人送來的。”
小本說話極慢,慢得齊青玉幾乎繃不住表情。她承認自己在看到那條蟒蛇猛地竄出來的時候,心慌了。滿腦子都是懷王拎著她,說要丟她去喂蛇的情景。
好惡心。噁心得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別讓她知道這條蛇是懷王著人送來的,若是如此,她肯定要當著他的面嚎哭,哭得他耳膜都破掉!
當著手下的面,齊青玉不敢暴露心中的不滿,勉力讓自己看上去神色如常,笑問:“這是誰送的?”
“這是三爺著碧璽居送來的,說是賠禮。因為想害六姑娘落水的艄公夫妻自殺身亡了。”這意味著線索斷了,若是清水那條線索也斷掉,就剩清心和鄒氏了。
齊青玉臉色變了又變,小本不好意思地笑笑,著手去開剩下那口箱子。
裡面確是裁剪精良的女裝。小本不敢動手去碰,只好讓李子來檢查。
齊青玉這才知道原來李子是個女扮男裝的小嬌娘。
李子將箱子抬過來,當著齊青玉和曾氏的面,檢查了一遍,證明沒有任何問題後,才將箱子搬進艙內。
“太太、六姑娘,”小本過來了,點頭哈腰道:“三爺吩咐小人轉告你們這段時間在左府作客,只管穿這些衣物和佩飾,其它不敢亂戴,不然很容易著了左氏惡婦的道。”
李子稜角分明的臉顯得有些不屑,哼哧哼哧,“按二爺的意思,誰個不識相敢來使下三濫的手段,直接掀了他們的屋頂叫他們淋雨。”
左氏一族在建鄴根深蒂固,說白了就是建鄴一霸,然而李子說得輕巧,像是左氏的屋頂跟平民百姓的屋頂大同小異,隨意可欺一樣。
曾氏不由得被李子的措辭嚇了一驚,惴惴不安地看著齊青玉,說不出一句話來。
“若是李子你要敢亂來,就不要跟我進府了。”齊青玉語氣變得很嚴肅,她不允許任何一個人因莽撞打亂她對桃夭齋生意的佈局。
盛氣凌人不是生意人的風格,她講究的是和氣生財。
即使要較勁,也是暗著來,讓對方捉不住把柄。退一步說,就是捉住了把柄,也耐何不了她。
這才是齊青玉的處世之道,而非橫衝直撞。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銀子打點各方關係,有錢能開通天大道,無錢寸步難行。
李子翻了齊青玉一眼,作勢要發作,明叔衝她一喝:“去,把你自己收拾一下,明日好隨姑娘進府。”
“哼,爹,一個小毛孩子值得我們這樣侍候她。”李子站著不動,雙手叉腰瞪著齊青玉,雙眼透著敵意。
“放肆,下去。”明叔沉下臉,輕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