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見到林子閒後,懶洋洋的眼神中,一道精芒一閃而逝,懂行的人一看就知道是精氣內斂的高手。這人自然是林子閒的師傅林保。
林保上下打量林子閒一眼後,依稀認出了林子閒,畢竟林子閒當年被他趕走的時候才十五歲,如今時隔十五年,樣貌上肯定有些變化。十五年來,兩人一直沒有再見過面,一直是在電話裡面保持聯絡。
林保叼著根菸,微微頷首道:“來了!”
雲淡風輕,絲毫沒有久別重逢的激動。
林子閒看到他後,眼眶微微泛紅,不過卻連站都沒站起來,撇了撇嘴沒好氣道:“你都威脅上我了,我敢不來嗎?”埋頭攪動起碗裡的豆花,一勺一勺地往嘴裡塞,沒有抬頭了。
剛才一看,他就發現十五年過去了,老頭還是原來的樣子,竟然絲毫都不顯老,這人跟人真是沒辦法比。由此也可見,這老怪物的一身內功也越發精湛了,衰老的速度越來越慢了。
“你慢慢吃,樓上的牌友還等著我打麻將。”林保扔下一句話,就往樓上走。
結果老闆娘一把拽住了他,有些惱怒道:“你侄子來了,你也不知道陪陪。”
林保回頭看了眼埋頭吃豆花的林子閒,淡然道:“他都這麼大人了,還要陪什麼。”
“那也不能再打了,快給我磨豆腐去,豆腐快不夠用了。”老闆娘瞪眼道。
林保苦笑,走回來敲了敲桌子,對林子閒說道:“吃完了,就去給你康姨磨豆腐,我再去玩兩把。”
林子閒抬頭無語,心想,我剛來,你就讓我幹這個,也太過分了吧!
‘憑什麼啊’已經到了嘴邊,可看到和林保關係曖昧的老闆娘後,又憋了回去,神情抽搐地對著老闆娘點了點頭。
林保笑嘻嘻地擺脫了老闆娘,竄回了樓上。
於是不久後,林子閒就一個人坐在了豆腐店的後屋,發揮著老黃牛的精神,攪動著一塊大石磨,嗡嗡磨起了豆腐。
半下午的時候,小鎮集市上的人不多了,豆腐店裡也沒了生意,開始提前關門了。
林保不知道從哪裡趕了輛馬車來,不是英國女王坐的那款型別,就是一隻邋遢馬,拉著一輛板車的那種。康九香,也就是豆腐店老闆娘,買了雞鴨魚肉和各種蔬菜放在車上。
林保把趕車的馬鞭扔給了林子閒,林子閒看康九香的面子不跟他計較,揮著鞭子趕著馬車出了小鎮,在林保的指點下,沿著山巒間的小路而去。
康九香倒是有點詫異林子閒會趕馬車,因為她覺得林子閒是城裡人,如今的城裡年輕人哪裡還有會趕馬車的。
青山藹藹,綠水長流,鼓樓風情別樣,馬車穿過跨小河的風雨橋,馬車上不斷傳來林保和康九香打情罵俏的聲音。林子閒坐在前面揮個馬鞭,光聽聲音不用看也知道,手腳不乾淨的肯定是林保,低聲說有人讓林保老實點的是康九香。
林子閒無語了,暗罵老不正經。
馬車爬過山坡,夕陽火紅刺眼,馬車上的林保忽然粗狂著嗓子,對著夕陽放聲高歌:“天亮了,曰出了,兒子打仗回來了。苦吃了,人瘦了,兒把大功立下了。官做了,錢有了,兒來孝敬老孃了。酒打了,肉割了,老孃頭髮白完了。兒不好,兒不孝,為兒給您磕頭了……”
康九香拍打了他兩下,啐罵道:“瞎唱什麼,天都快黑了,哪來的天亮了。”
不過從她臉上的笑容可以看出,她挺喜歡聽的。
林保左右看看沒人,迅速在她隨著馬車顛簸而跳動的大胸脯上摸了一把,笑嘻嘻道:“管他天黑,還是天亮,有太陽就好……天黑了更好。”
康九香頓時俏臉一紅,心虛地回頭看了眼林子閒。
林子閒繼續趕自己的車,繼續當什麼都不知道,繼續當什麼都聽不懂。
馬車在一個山腳下的農家停了下來,這裡正是康九香的家,不過家裡只有她一人。林子閒之前在豆腐店隱約聽林保提過一下,這康九香早年喪夫,林保來後,就把她給接管了,屬於不結婚,只解決生理需要的那種,康九香好像還有個女兒在外面讀書。
馬車進家門後,三人又沿著山間小路向山上爬去,林保搭建的房子抬頭能見,就在半山腰一處飛濺的小溪旁,一座木頭房子,遠遠看去,有點古色古香的味道,隱沒在林木間。
爬到山腰一看,環境不錯,有開闊的平臺,雖然不大,但是平臺的視野不錯,能看到遠處的村落,山緣上幾棵老樹盤根。
康九香一上來就立刻忙碌起來,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