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玉色,豔甲芳兵】………
“難道又見破漁網?”
聽得船伕又大呼小叫,張牧雲正要開口笑他,偶然轉臉一望,卻是大吃一驚!
原來就在西北湖面上,剛才那水面還渺渺茫茫不見船隻,卻不知何時竟有一艘風帆鼓鼓的大船朝這邊行來。而湖面行船也不稀奇,奇就奇在那艘大船通體漆黑,高高吊起的船帆隱在水天交接處淡白的煙雲中,看起來也是塵灰之色。按張牧雲經驗,那鼓滿風帆的大船應該行得不慢,但可能因為這時離得還遠,那黑色大船在他看過去時就好像停在渺茫的湖水中,安靜地正對著他。雖然是三伏天,湖風也不甚冷,忽然張牧雲覺得脊樑骨有些冷氣颼颼。
“船家!”
知道不妙,張牧雲也機靈,一愣之下趕緊轉身去找船家問個明白。誰知才叫一聲,還沒怎麼轉過身,已聽得“撲通撲通”幾聲水響,回頭一看那幾個船伕水手已如下餃子一般跳入湖中。
“你們這船也不要了?”
見他們逃跑,張牧雲朝他們大喊。聽得張牧雲在後面這麼叫,那為的船主轉過身,在波濤中還踩著水,一臉苦笑著朝船上幾人拱了拱手,什麼也不說,便一轉身,撲騰了幾個水花追著前面幾個老夥計一起往遠處游去了。
“晦氣!”
張牧雲跺足叫苦,又不甘心地朝他們叫了一句:
“湖裡有妖怪啊!”
他這般嚇唬,水中那幾人卻充耳不聞,在水中越遊得快了。
“壞了。”
見他們如此,張牧雲便心知不妙。再回頭看看,便現那黑色大船似乎離得更近了。雖然現在還是看不清船上人影,卻能看到有不少明晃晃的東西在閃光。
“那些是什麼?該不是刀劍吧……”
站在進退不得的船上,張牧雲心想道。就在此時,那旁邊觀望的少女也開口問道:
“大哥,你看那黑船上,是刀劍在反光嗎?”
“哦?”
聽月嬋相問,張牧雲裝作才注意到,又朝那船望了兩眼,才道:
“不像。我猜可能是鏡子。”
口中這般答言,暗中偷眼看看月嬋,看見她眼神中也有些驚慌。見得如此,張牧雲心說道:
“妹子啊,當初你溺水流落此地,便知你不知水性。唉,也怪我,這許多天在家閒著,該領你去江邊教你游水的……”
其實對張牧雲而言,如不是顧及月嬋,若換到從前,他早就跟那幾位船伕大叔借水遁溜走,說不定遊得比他們還快。
“怎麼辦?”
眼見那邊許多刀刃光華,再看看四周茫茫無依的浩瀚湖水,張牧雲便越來越心驚。“雙拳難敵四手”,今日情形絕不似上回寶林寺中對付那落單的黑袍惡徒。
正在張牧雲一臉緊張地思索對策之時,旁邊那沉默半天的無咎道人忽然開口。只聽他道:
“啊……原來有賊船追來。”
上清來的道人彷彿才現湖上敵蹤,還在那兒有些納悶地自言自語道:
“怪哉。依貧道之見,那賊船刷得通體漆黑,應只在夜間行動。現在就出湖追趕,是不是太早?”
聽得無咎言語,張牧雲哭笑不得。不過就在轉眼之間,他卻忽然心中一動,也顧不得禮貌,上前一把便揪住無咎衣袖說道:
“道爺啊你得實話告訴我,你究竟是怎麼惹得那班好漢?”
“咳咳,這……”
見被張牧雲說穿,無咎也有些尷尬,愣了一下他才說道:
“其實也沒甚大事。前幾回從君山島無功而返,因為路迷,便不小心闖入他們湖北蘆蕩中的大寨。因為要脫身,貧道便砍了他們水寨毛竹圍籬的繩索,推倒了大門,連帶著好像也砍倒了他們大旗……”
無咎平靜地講述前景,張牧雲卻是越聽越心驚。等無咎說到最後,張牧雲不再驚恐,只在心中怪自己:
“是我大意了……昨日見那些水寇追趕,我便該把原委問明。早知如此,就是他說得再天花亂墜,我也誓死不來了。”
心中懊惱之時,張牧雲再望望遠處那水寇戰船,已越行得近了。現在,他幾乎能看清那些水寇咋咋呼呼的樣子,還有那大船兩邊拖曳的不少小艇。
“罷了,那邊實在人多。”
張牧雲心中忖道:
“等過會兒被賊船靠上,我只把事兒推在這話說一半的老道身上。這樣便能讓月嬋妹子脫身。反正這老道人也神通廣大,不怕事後他脫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