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傷疤

進去,吩咐身後親兵:“打盆熱水來。”

這裡是傅深的居所,異常簡陋,只有一方土炕和一張破桌,桌上堆著雜亂的紙筆物件,角落裡放著一架木質輪椅。

嚴宵寒看到那輪椅,瞳孔微縮,但沒說話。這時候傅深走進來,從炕上翻出一個包袱:“把溼衣服脫了,彆著涼。先穿我的湊合……”

話音未落,身後忽然有個懷抱貼了上來,嚴宵寒沉沉地在他耳邊問:“侯爺,現在我可以親你了嗎?”

傅深使了個巧勁,三下五除二把他反壓在炕上,不懷好意地在他下巴上摸了一把:“這麼急不可待?”

咣噹一聲,房門洞開,俞喬亭急吼吼地衝進來,高聲嚷嚷道:“將軍,聽說你在河裡撈上來一個美人……”

傅深:“……”

他們倆的姿勢十分有傷風化,俞將軍眼睛都要瞎了。那被靖寧侯壓在床上、毫無反抗之力的“美人”眯了一下眼睛,目光如刀,殺氣四溢。傅深稍微直起腰,輕聲細語地問:“青恆,你剛說什麼?”

俞將軍不愧是見過大世面的人,肅容答道:“將軍,聽說您在河裡撈上來一個夫人。您繼續,末將這就滾。”

說完,他像被火燒屁股一樣,夾著尾巴絕塵而去。

“這個混賬……”傅深搖頭嗤笑,領口忽然一緊,他回神的同時不得不彎下腰:“怎麼了?”

嚴宵寒像個被激怒的河豚,怒髮衝冠地問:“他進你的房間,為什麼不敲門?”

傅深:“……”

他還沒來得及喊冤,就被嚴宵寒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嘴唇。

被河水泡過的嘴唇有點涼,很柔軟,可很快就變得兇狠起來,帶著幾欲噬人的力度。傅深連連後退,卻被不依不饒地扣住後腰和後腦,最後撐在嚴宵寒耳側的手被彆扭姿勢壓的抽筋,他腳下拌蒜,撲倒在嚴宵寒的胸膛上,唇齒終於被迫分離。緊接著嚴宵寒抱著他在床沿上滾半圈,反身壓下,嘴唇又再度貼了上來。

熟悉的氣息籠罩下來,傅深被親的頭昏腦漲,氣息急促,含混不清地道:“你這個醋精……”

嚴宵寒從喉嚨裡逸出一聲低笑,隨後果然收住了勁不再強攻,只是溫存地啄吻著他的唇面,正要說話,外面忽然傳來扣門聲,親兵在門外道:“將軍,熱水來了!”

傅深坐起來,看了一眼被那水裡撈上來的醋罈子滾得一片狼藉的床鋪,威脅地點了點他,自己起身去開門,接過一大盆熱水。嚴宵寒自覺地搬了個小板凳跟過去,傅深挽起袖子試了下水溫,道:“行了,過來洗。我替你看著門。”

嚴宵寒默不作聲地解開衣帶,脫去溼衣,露出肩頭一角白色繃帶,傅深餘光瞥見,立刻伸手按住他:“怎麼搞的,傷到哪兒了?”

“沒事,不小心蹭破了塊皮,估計已經結痂了。”嚴宵寒道,“軍醫大驚小怪,非要讓我包著繃帶。”

傅深不放心:“轉過去,我看看。”

嚴宵寒便聽話地背對著他在矮凳上坐下,赤著上身,用打溼的手巾擦去身上水跡。傅深小心地拆下他肩上繃帶,見平滑肌膚上橫亙著一道被利刃劃開、三寸多長的鮮紅傷口,雖然已在收口癒合,但痂也只有薄薄一層,看上去隨時有可能要裂開。

傅深征戰四方,比這嚴重的傷見的太多了,這種傷落在他自己身上,他恐怕連眉頭都不會皺一下,可眼下這傷疤橫在嚴宵寒肩上,他卻一陣接一陣地心中發緊。

沉默片刻,他用乾燥指腹在傷口邊緣未平復下去的紅腫處輕輕碰了一下:“疼嗎?”

嚴宵寒笑了:“我要是說疼,有糖吃嗎?”

傅深意味不明地“唔”了一聲,忽然低下頭。嚴宵寒只覺得有個柔軟溫暖的觸感在傷口上停留片刻,新生的嫩肉敏感至極,一點麻癢如同火苗遇上熱油乾柴,熱意轟然席捲全身。他的四肢筋骨都處在戰慄的邊緣,嗓音瞬間啞得不像話:“敬淵……你在幹什麼?”

“洗你的澡,”傅深直起腰,抬手在他光/裸的脊背輕輕地摑了一巴掌,若無其事地數落道:“身上帶著傷還敢往河裡跳,萬一泡發了,以後有你哭的。”

嚴宵寒忍無可忍地要把布巾扔進盆裡,傅深卻從他手裡抽走布巾,在熱水裡浸了一浸,沿著後頸慢慢向下擦,低聲道:“別動。”

若不是為了來找他,以嚴宵寒在江南小朝廷的身份地位,上前線這種苦差事無論如何也輪不到他。

這一處傷,是為傅深受的。

“心疼了?”嚴宵寒漸漸明白過來,倘若他身後有尾巴,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