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壽宴

不久前才被他重新起用的嚴宵寒。

疾風知勁草,板蕩識忠臣,可惜忠臣早已被他親手摧折。

“陛下容稟,”傅深在心裡嘆了口氣,出列道,“這奸人意圖不軌,欲借獻金丹之機行刺陛下。臣施救不及,只得出此下策,冒犯了陛下,還請陛下勿罪。”

元泰帝道:“將托盤呈上來。”

傅深立刻道:“陛下小心,那托盤恐有古怪,內建機關,只要一拿起金丹就會向外射針,為免誤傷,陛下還是讓……讓飛龍衛來拆吧。”

魏虛舟帶著幾個禁衛將純陽道長五花大綁起來,嚴宵寒則拾起地上托盤,仔細檢視,發現側邊上果然有兩個並排的小孔。拿給皇帝看過後,他從果盤裡找了把銀刀,小心地撬開了托盤的夾層。

綢緞下只有一層薄木板,放金丹的地方開了個小圓口,使金丹與盤中機括相連,只要將金丹拿起,重量變化,牽動機括,就會向外射出鋼針。

待命的太醫抱來一隻小犬試毒,從棗上取了一枚針刺入肚腹,不過數息之後,那狗已全身抽搐,口吐白沫而亡。

針上抹的果然是見血封喉的劇毒。

幸而傅深坐的近,眼神又好,心細如髮,才敢大膽出手,電光火石之間救了皇上的命。倘若當時一念之差,元泰帝沒有允准傅深赴宴,換成在場其他人,此時大概已經要給元泰帝準備後事了。

“純陽,朕待你不薄,”元泰帝胸膛不斷起伏,冷冷地逼視著他,“你為何要謀害於朕?”

那純陽道長也不是個凡人,死到臨頭,居然一臉平靜安寧,對元泰帝的暴怒視若無睹,五花大綁之下,竟然喃喃地念起了《道德經》。

一場壽宴險些變成血案,再配上純陽道長分外縹緲的嗓音,那場景詭異的瘮人。在場的文武官員個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嚴宵寒見他咬死不說,低聲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

元泰帝道:“帶下去審。”

有飛龍衛在,三法司不敢上來攬這個案子,魏虛舟把人帶下去。元泰帝在御座上闔目平復了片刻,緩緩睜開眼,忽然厲喝道:“楊勖,你推薦的好人!”

楊勖面如土色,當場摘了官帽伏地請罪,叩頭不止。楊皇后是他親妹妹,也脫不了干係,忙跟著要跪。

誰知她剛從座上站起來,忽地面露痛色,捂著小腹踉蹌了幾步,腿一軟,跌倒在高臺之上。

元泰帝唬的慌忙起身:“皇后!……太醫?太醫何在!”

這時不知是誰驚呼了一聲:“血!皇后娘娘流血了!”

如驚雷落地,滿殿寂靜,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轉向皇后。

正午之時,天光大盛,照的殿內明亮堂皇,只見皇后鳳袍委地,正在她身下的位置處,一圈黯淡的深紅色漸漸蔓延開來。

在場官員雖然全是男人,但大多都有家室,這種場面哪怕此前沒見過,也能大致猜出個八’九分。

太醫提著藥箱匆匆上前,不讓挪動皇后,神色凝重地為她號了左右手的脈搏,最後滿臉絕望地朝元泰帝磕了個頭,感覺別說烏紗,就連自己項上這顆人頭都有可能保不住了。

“稟皇上,皇后娘娘已有兩月身孕,只是從脈象上看,是小產前兆……這一胎恐怕危險了……”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一記重錘,砸在元泰帝突突跳動的太陽穴上,那鳳袍與鮮血在視野裡扭曲成怪誕的圖案,女人蒼白的臉上帶著悲痛的神情,可那紅唇灼灼,在他眼裡,卻彷彿是無聲的示威與嘲笑。

騙子!都是騙子!

怒急攻心,一口痰卡在喉頭,元泰帝正欲大發雷霆,卻突然感覺身體一歪,整個人輕飄飄地墜落下去。

場面頓時失控。

“皇上!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