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回家後,他用幾十萬買了個難看的大鐵盒子的事,又一次遭到了姐姐的嘲諷。他當然不敢把原價說出來,那樣他回被爸媽給嘮叨死,所以他先打個對摺,再對摺,最後說出來的價格,也只比零頭高一些而已。
梅秋萍把最後一盤菜端上桌,笑著說,“是不大好看,不過看起來挺結實的。”一般問題上,她都會無條件的支援兒子。
吃飯的時候,馮一平提了一下,他想跳級,馮振昌現在說話,不像在老家的時候總要拐上幾個彎,而是直指核心,“跳級後成績能保證文科第一嗎?”
“這個不好保證,不過大學一定考的上。”
“那還是好好讀吧,我們又不急著等你出來賺錢,考個好大學才是最緊要的。”這樣的問題,梅秋萍也很堅持。
馮一平多番努力,結果還是這一句,跳級後能不能保證第一名?
他這才發現,小學初中的那些老師們,灌輸的考上好大學才是人生贏家的觀念,接受的最徹底的,居然是他爸媽。
馮一平很鬱悶,他覺得現在比遇到兵的那個秀才還鬱悶。
在老家,大人們常用“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的俗話,形容一個有文化,講道理的人,碰上一個動手多於動口的人,然後任你千般引經據典、舌燦蓮花,他卻巍然不動,一概油鹽不進
。
想想看,一個本來佔理的人。就因為碰上特定的物件,本來想好了,連珠串兒似的要說的、滿肚子的道理。被對方簡簡單單的一句話,或是一個動作,生生給憋回去,那鬱悶,真能憋出一口老血來!
但是,最鬱悶的並不是類似俗話說的這種情況。
排除可能的偶發事件,一個男人一生中。至少有三種物件,是比“秀才遇到兵”,更鬱悶。更憋屈的。
這三種物件,對道理而言,就是核彈,任你有“tmd”還是“tnnd”(不是粗話。美國的導彈防禦系統。他們這個簡稱居然和我們粗話的縮寫高度一致,也蠻有意思的),統統不管用,碰上他們,你就別奢望能把一個簡單的道理講明白。
馮一平後來覺得,他們分別是:你年老的父母;你懷孕的老婆;你年幼的兒女。
看來現在還要再加上一個,你那並不年老,但是一門心思認為這樣做是為你好的父母。
面對這種情況。馮一平也是無計可施,那還能怎麼辦?只有在高中好好讀。將來如爸媽所希望的那樣,考上國內一留的大學,讓他們的人生履歷更完美一些吧。
對馮一平而言,這也沒什麼損失,也不是什麼大的原則問題,他因為想在金融危機中獲利而休學的不合理要求,後來不是也得到了爸媽無原則的支援嗎?
父母能這樣理解兒女,做兒女的反過去體諒他們的堅持也理所應當,就當作是對父母的孝順也好。
況且,就是呆在學校,該做的事也不耽誤。
人多就是好辦事,回學校前,馮一平就拿到了周新宇他們擬出來的工作計劃,一部分人先留在省城,按他們從原單位拿來的電話,和供應商接洽進貨事宜,其餘的人,都去市裡,從選址開始,籌備前期的工作。
馮一平在計劃上籤了字,又批准了買車的預算,“怎麼樣,和大家相處的還好嗎?”他問了一句,這也是有所指的,周新宇和帶來的那幾個人,理所當然的抱成了團。
“挺好的,大家都是年輕人,也都是為了把事做好,目前都很融洽。”
“辛苦啦!”他笑著對高志毅說了一句,他知道這裡面肯定有他這個辦公室主任的功勞。
“不辛苦,將來多加點工資就好。”高志毅也笑著跟他開玩笑。
雖然現在從事的工作,和他的專業也不搭邊,不過高志毅又找回了久違的激情,作為創始的一員,一起去開創一項很有前途的事業,也是很有成就感和滿足感的一件事。
說實話,馮一平不習慣那種老派高壓式的管理風格,挺喜歡現在這樣的工作氛圍,就像後來的那些知名it公司一樣,他也很想在公司裡營造出一種家的氛圍來。
為此,他做了一個決定,並把這作為一項制度定了下來,在公司內部,大家一律不稱呼職務,只有對周新宇這樣年齡稍大的,為了禮貌,在姓後加一個老師。
企業的初創期,效率總是最高的,到了週四的時候,他們已經先租下來一個大倉庫,跟著,馮振昌定好的那二十個人,也被兩個學校的老師送了過來,當天,職前培訓就緊鑼密鼓的展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