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是的,殿下。”
太子好看的星眸緊緊地盯著我,好似要把我盯出個大窟窿以便讓他先當個鰥夫。見他這種表情,我失笑,不避反迎,與他對視。
“……笑什麼!”太子轉開頭,耳根紅了紅。
我移開了眼,努力、使勁、費神地將視線定格在大紅蠟燭上,強忍住笑意,回答道:“沒什麼,殿下。”
“好了,你不要叫我‘殿下’了,沒有誠意的尊稱根本就是侮辱。”太子忽然回頭,調整了語調,“蘇梧桐,我可以先不否定你。但是你能不能讓所有人都無話可說,就要靠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面色一整,說道:“我明白,殿……翔成、殿下。”
達成共識是達成共識了,可是,接下來的“洞房花燭夜”該怎麼過?饒是再怎麼大方如我,也有些臉紅。只好求助於已經有了一位側妃和數個侍妾的太子殿下。
當我將目光轉向太子時,他竟然一反剛才的拘謹被動,噙著一抹笑,看著我,說:“蘇……鳳凰,如果我今晚……”
我心下一緊,如果今晚太子去了別處,那麼從明天開始,我以及我們蘇家就真的可以沒有臉面再活在這個世界上了。驕傲的父親大人是不能容忍這種事情的發生的!
思及此,我鼓起畢生最大的勇氣,忍下所有的羞恥感,強迫自己用最真誠的眼神正視太子翔成:“務必請您留下!”
“嗯?”太子挑起一邊眉頭,眼底淨是疑惑,“鳳凰此話怎講?我今日不留在此處,還能去哪裡?難道說……鳳凰原本是想著趕走我不成?”
這個人!
我發誓,我在他的眼裡看到了一閃而逝的得意!
“不過,你放心好了,因為你的身份和……唔,我決定暫時不會對你怎樣——反正我也不差你一個女人。”太子咧嘴一笑,開始更衣。
我倒沒想到他貴為太子還能找到衣帶……哼!
我也轉身,與嫁衣奮鬥起來。
一會兒,我們兩人便褪下礙眼的大紅新衣,不約而同地和中衣而睡。
入睡之前,我還朦朦朧朧地想著,明天該在身下鋪著的白帕子上撒些雞血……
婚後三天 上
所謂雞血,在深宮內院裡,只有御膳房那兒才有。因此,當我清晨醒過來後,首先就在考慮替代品的問題。
借我十個膽子,我都不敢去割太子殿下的手指頭。每日都有宮女女官們專門負責太子梳洗,一旦發現他身上有傷,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小傷,也會喊下天來,弄得人心惶惶人盡皆知。所以,但凡我稍微有點兒腦子,就不該把主意打到太子這裡。
可是,傷口出現在我身上,就更沒有道理了。萬一被人猜出了大概,或者是猜偏了方向,只會更加添亂,令我有口難辯。
正當我眼珠子轉來轉去,想著“紅色來源”的時候,偉大的太子殿下一覺醒來了。
我抱著被子,坐在床內,還有些反應不過來,直愣愣地看著他起床、披衣、拔匕首……哎?等等!為什麼他的手伸過來抓住了我的腳踝?
“噝!”
我倒吸一口涼氣,親眼見他刺破我的小腿,擠了血抹在已經被他抽出的白帕子上。等他乾淨利落地插回匕首時,我才感覺到小腿處傳來的陣陣鈍痛。雖然傷口很小,可疼還是大大的有,今天肯定是沒法正常走路了。
我怒目而視。
太子手裡擺弄著他那把精緻的小匕首,咧嘴笑了笑:“鳳凰這又是何意?莫非想在我身上試試這把匕首的鋒利?”
我氣絕,卻又無可奈何。事情已經發生了,傷口已經存在了,好在問題也已經解決了,我也已經放心了。
於是怨念十足地準備下床,喊人進來給這位大牌的卑鄙太子更衣。
可沒等我拖著“傷腿”磨蹭到床邊,就被人打橫抱起。一個天旋地轉之後,我便穩穩地坐在了妝臺前。接著,罪魁禍首揚聲喚道:“外面的,進來吧!”
這算什麼?
我恨恨地掐著妝臺邊擺放整齊的衣物。然後就有兩個陌生的小宮女捧了水要為我洗臉。我還在氣頭上,口氣也不太好,只顧皺著眉頭問道:“你們是?小喜和小憂呢?”
兩個小宮女刷地跪下,其中捧水的那個還不忘將水舉過頭頂,皆是誠惶誠恐的樣子:“娘娘,奴婢是嬤嬤安排來的,嬤嬤說,莫喜姑姑和尚憂姑姑初來乍到,不懂得宮裡的規矩,暫時不能擔當服侍娘娘的重任。”
我揮手打飛水盆——泥人也有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