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推到一邊,可它又撲了上來。
“走開,”小夥子說,“要不就打你了。”
但是狗推也推不開,保羅就跟這畜牲打鬧起來,把可憐的比爾推到一邊,它卻更掙扎著往回撲,高興地發起野來,兩個撕打成一團。他勉強笑著,狗也張牙舞爪。
米麗亞姆看著他們,覺得保羅有些可憐,他如此迫切地渴望得到愛,渴望得到溫存,他跟狗廝打玩鬧,其實就是愛。比爾跳起身,樂得喘著粗氣,褐色的眼珠直轉個不停,蹣蹣跚跚地又靠近過來。它很喜歡保羅,保羅卻皺著眉。
“比爾,我跟你鬧夠了。”他說。
這隻狗卻用有力的爪子站了起來,顫抖著滿心歡喜地撲在他的大腿上,衝著他伸著紅舌頭。他往後退著。
“別,”他說,“——別,我已經鬧夠了。”
沒多久,狗就夾著尾巴一溜煙地跑了,另找樂去了。
他依舊感傷地凝望著對面的群山,依舊在怨恨著群山的美麗,他想去找艾德加騎車玩,然而他又鼓不起勇氣丟下米麗亞姆。
“你為什麼傷心啊?”她謙卑地問。
“我沒有傷心,我為什麼傷心?”他回答道,“我很正常。”
她很納悶為什麼他心裡不痛快,而嘴上總說自己正常。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她好聲好氣地懇求他。
“沒事!”
“不是這樣!”她低聲說。
他拾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刺著。
“如果你不說話,那再好不過了。”他說。
“但我希望知道……”她回答。
他報復似的大笑起來。
“你總是這樣。”他說。
“這對我可不公平。”她低聲說。
他用這根尖尖的樹枝在地上戳著、刺著,挖起了一小堆土,好象他滿肚子的煩躁苦惱沒處發洩。她溫柔而堅定地握住他的手腕。
“別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