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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1部分

果然無處不在。林謹容道:“打得好!由得他去罷,也不用再找了。錦姑,要煩勞你稍後領我們去船上,今夜我們就住在船上,明日一早出發。”她吃夠了那年在江神廟裡等船的苦頭,此番她就算是要過夜也要在船上過!想走就走,誰能奈她如何?若是真的那麼倒黴,非得遇到水匪,她也認了。

錦姑笑笑:“那好,請二奶奶等等,我這就收拾了來。”

林謹容喊住她:“錦姑,你們家可有什麼打算?若是沒有,不妨帶了你養父與孩兒和我們一起過江罷?”

錦姑只含了笑謝她:“多謝二奶奶美意,待小婦人與我當家的商量過才好回答。”

到了錦姑這個年紀,該做什麼心裡自然有數,林謹容也不勉強,含笑應了:“左右要明日才動身的,你們慢慢商量。也無需擔心過了江沒有生計,像你們這樣守信實在的人,走到哪裡都不愁。”

這個話錦姑愛聽,笑眯眯地與林謹容告辭,自去準備不提。

陸綸陪了林謹容往回去通知林、陸兩家的人準備登船,林謹容看著蒼茫的江面,亂紛紛的江神廟,忍不住喊了陸綸一聲:“五哥……”

陸綸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警惕地道:“你要做什麼?我說過的,現在我不想成家。”根據他的經驗,自林謹容嫁入陸家之後,每當不喊他“五叔”或者是“五弟”,而是鄭重其事地揀起兒時那聲“五哥”,便是有事相求或是要對他提要求的時候。

這人一路上被陸緘、陸繕、林玉珍、塗氏、陸建立等人的熱情給嚇破了膽。林謹容回想起眾人得知陸綸不但死而復生,還帶人來幫他們擊退匪賊時的那種複雜表情,由不得發自內心的笑了,輕聲道:“你不想成家,我自不會勉強你。我只是想告訴你,我會告訴毅郎事你如父。我和你二哥的家永遠都是你的家。”

陸綸不敢看林謹容,只把眼看著遠處隨風起伏的蘆葦,兩條蟲一樣的濃眉蹙起來,又緩緩放平了,輕笑一聲:“我記在心裡了。”

林謹容竭力穩住激動的情緒,努力讓自己的表情動作顯得更平靜些。陸綸,你知道嗎?我們原本都是該死的人。你死在一杯毒酒下,我死在面前這浩浩蕩蕩的江水裡。可是今天,兩個該死的人都沒有死,而是在這江邊充滿希望地等待著新生活,怎不叫人心生喜悅!

因著武義碼頭的旅店早就停了營業,林、陸兩家的人馬就停在江邊某個避風平緩的地方,早有人起灶燒起熱水準備晚飯。空氣裡到處瀰漫著煙火氣和食物的香氣,還有不知愁的孩子們嘻嘻哈哈地追打著從大人身邊、馬車牛車的空隙裡鑽來鑽去,玩得不亦樂乎。

陸綸自去尋陸緘與林大老爺說登船的事情,林謹容則走到乘坐的牛車前,隨口同迎上來的朱見福家的笑道:“我看大夥兒都挺歡喜自在的,倒不像逃難的了。”

“那是,這才逃過一劫,又到江邊了,眼看著再無大礙的,怎能不歡喜?”朱見福家的滿臉堆笑,欲言又止:“二奶奶……”

朱見福才剛因陸建新的事情立了大功,怎地她轉眼間就這樣小心起來?林謹容奇道:“想說什麼只管說。”

朱見福家的低聲道:“大老爺不要我家那口子伺候了。”

“怎會這樣說?大老爺親口說的?”林謹容聽陸緘說過,自是曉得朱見福是怎麼得罪的陸建新。

朱見福家的輕聲道:“那到沒有。”陸建新口不能言,又不能動作,哪裡能說什麼,只不過是朱見福貼身伺候他方便的時候故意折騰人罷了。朱見福伺候了他多年的,自是曉得是個什麼意思,少不得有些忐忑不安。

“誰不知道朱管事多年來一直都是老爺最得力的左膀右臂,輕易離不得的?”林謹容嚴肅地道:“大老爺一下子成了這個樣子,心裡是不好受的,脾氣不好也正常,還請大夥兒看在太太、二爺和我的面上多擔待些。你們辛苦,太太、二爺和我都記在心上的。等過了江,姨娘們方便了,自然要安排大管事去做外頭的事。”

朱見福家的本來也就是想得林謹容一句準話,聞言不由定了心:“二奶奶客氣,伺候主子本來就是下人該做的,說什麼擔待不擔待?”言罷歡歡喜喜地退了去。

“毅郎,咱們要坐船啦。”林謹容將毅郎摟入懷裡親熱了片刻,正要領他去探望陸建新並林玉珍,就見陸緘怒氣衝衝地走過來,不由奇道:“你這是和誰生氣呢?”

陸緘道:“想必你適才也聽人說了,有人騙了你大伯父派來看船的管事,欲騙船家送他過江?”

林謹容點頭:“是有這事兒,你怎地也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