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話題,例如穿衣打扮等。陸雲孤獨地站在中間,淡漠地看了林謹容和吳大/奶奶二人一眼,又看看林家姐妹諸人,仰起頭,寂寞地望向黃湯湯的水面。
呂氏看得分明,含笑道:“阿雲,怎麼不說話?”
陸雲淡淡地道:“嫂嫂說,我聽著。”
呂氏眼珠子一轉,拼命誇讚林謹容:“就連吳大/奶奶都稱讚她能幹,果然也是能幹。阿雲不如和你嫂嫂合夥兒開鋪子罷,有她護著,你只賺不賠,將來妝奩也豐厚些……”
陸雲有些不耐煩地道:“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呂氏掩了口笑:“你這個傻丫頭啊,和什麼有仇都行,就是別和錢有仇。我是不好意思,不然我非得纏著阿容不可。”
陸雲垂眸不語。
忽聽身後一陣嘈雜,吳襄的聲音最大:“林三哥,你也來看熱鬧?”
陸雲回頭,卻是林世全牽著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兒,帶著個眉清目秀的丫頭並一個又黑又瘦的漢子站在人群外。見眾人紛紛和自家打招呼,林世全便鬆開那小女孩兒的手,含著笑衝眾人團團作揖問好。那小女孩兒歪著頭看了看,利落地擠過人群,擠到林謹容身邊,抱住了林謹容的腿:“四姐姐。”
林謹容彎腰低頭,摸摸那小女孩兒的臉蛋,笑道:“留兒嘴裡含的什麼?”
留兒仰起頭來,張開嘴,頂出一顆糖:“四姐姐吃麼?”
林謹容笑道:“口水泠泠的,我才不要。”
留兒道:“我哪裡有那麼髒。都在柳溪那裡放著的。”手一伸,柳溪丫頭就解了繡袋遞過來。留兒便拿了糖四處發放,嘴甜甜的,一路喊下來竟然就沒喊錯一個人。
吳大/奶奶認真打量了留兒一番,笑道:“是你母親留在身邊教養的那個族妹?”
林謹容含笑道:“可不是麼?一轉眼就長這麼大了。”
留兒伸手一指外面,笑道:“四姐姐,我哥哥找你有事。”林謹容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林世全、陸緘,領著那個黑瘦漢子站在一旁朝她招手,便同吳大/奶奶致歉:“該是替我找的莊頭,我出去看看。”
吳大/奶奶笑道:“你只管忙你自個兒的。”
林謹容便牽了留兒的手要出去,陸雲道:“嫂嫂,我同你一道去聽聽。”
林謹容曉得她站在這裡難受,便也示意她跟上。到得外頭,林世全也不多廢話,直接就點了那黑瘦漢子給林謹容看:“四妹妹,這就是我從前和你說的馬莊頭。”
“奶奶安好。”那黑瘦漢子便要上前來給林謹容行禮,林謹容受了,仔細打量這漢子。
這馬莊頭,早在兩個多月前林世全就和她說起,道是此人吃苦耐勞,乃是種地的一把好手,之前專給人做莊頭,管理田地莊子,種地引水,協調佃戶之間的矛盾糾紛,樣樣在行。只是要價極高,以地論工錢,一僱就得兩年整,須得先把錢一次性全付完,概不拖欠,若與主家發生糾紛,概不退還。大戶人家都有家奴,基本不願把關係生計的土地就這樣隨便扔給一個外人,因此馬莊頭這條件就顯得很苛刻。故而,他的名聲雖響,卻不是有多少人願意僱傭他。除非是實在沒法子了,不得不僱去,也是期限一滿,形勢見好轉就解約。
林謹容本以為是個壯實的大漢,誰知卻是個黑瘦的漢子,不由暗笑了自己一回,種地雖是力氣活兒,卻不是大漢才能種好的。於是認認真真問這馬莊頭:“莊頭想必在於地之前就曾來看過這地罷?”
馬莊頭低著頭道:“是。”
林謹容就道:“那你可能管好這一大片地?”
馬莊頭仰起頭來:“這片地太寬,光靠小的一人肯定不成,但小的有兄弟、有侄兒,他們都是種地的好手,可以給我幫忙。只要奶奶信任小的,這地就一定能成!”
這就意味著,要支付更多的工錢,而她卻不知道這些人是否真的值得信賴,值得養。林謹容正在躊躇間,忽聽陸緘道:“馬莊頭,敢問你為何一僱就得兩年整?”
馬莊頭朗聲道:“種地不是一朝一夕之功,也不是一年之內就能出多高產出的,得盤地,得謀算,至少兩年才能看出成效,我老馬收了人的錢,替人辦事,就得像像樣樣的,不能壞了我的名頭。”
陸緘點點頭,又道:“為何要先付錢再幹活?人家都是先幹活再付錢,幹得不滿意就扣工錢。再說了,種地是佃戶種,可不是你種。”他雖未明說,卻也是表示,你如果幹的活讓我們不滿意,你還概不歸還,那豈不是沒有保證了?
馬莊頭笑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