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她沉得住氣?”
肖嬤嬤快步進來,小聲道:“太太,那邊已經安排下去了,可是眼看著那位就要發作,大姑娘就攔在了門口,緊接著二爺也過去了,就再沒了聲息。您看這事兒?”宋氏的臉色頗有幾分難看,沉吟良久方道:“人雖被範褒打發走了,但得給個說法才行。”
給個說法?那該怎麼給?宋氏掌管家務,出了這種事,她要說法便只有去和陸老太太認錯攬責。呂氏不平:“告訴她人被打發走了就是了,她不是也說要息事寧人麼?”
宋氏嘆道:“你還真以為她在我這裡哭鬧是發笨?她不就是迫我來的麼?她早就算計好了的,是我小看了她。”不認錯不攬責怎麼行?範褒本身就是下人,不經過任何人的允許,怎敢輕易打發走一個下人?下一次,只要塗氏還憤憤不平,林玉珍還防著賊,那就有機會。
卻說林謹容主僕一行行至半途,芳竹方低聲道:“奶奶,今日趕巧了,大姑娘一大早就被老太太叫去了榮景居誦讀經書。奴婢才去尋了回來,就有人把三太太早上堵您,二爺病了送信被截,三太太悄悄送東西的事情都告訴了太太。”帶了幾分後怕:“方嬤嬤攔不住,太太已經要出門了的,姑娘剛好在院子門口給攔住了。接著二爺也過來,好說歹說,太太總算是壓了那口氣。”
林謹容便誇讚她:“你做得很好。”
芳竹笑笑:“是奶奶想得周到。”
忍了忍,低聲道:“奶奶,太太還是很生氣,罵二爺去攔她勸她都是為了護著三太太。您去了以後,小心著意些。”
第198章 徘徊
林謹容笑看了芳竹一眼,也不說話,就一直往前頭走。
本來芳竹才壯著膽子說了那話就有些後悔了,再看到林謹容絲毫不表態,心裡就更是忐忑。她剛才這個話,算是站在林謹容這邊來說的,帶了很明顯的討好意味,按她想著,林謹容怎麼也該有所表示,就算不勉勵,那也該答應一聲才是,卻不曾想會是這樣的態度。一時拿不準林謹容到底是怎麼想的,由不得越發小心起來。
走了不多遠,林謹容突然停住腳道:“櫻桃,你不必伺候我了,先回去吃飯,然後讓你荔枝姐姐安排你做事兒。”
櫻桃的小腦袋裡正在飛速轉動,計較今日發生的這些事兒呢,聽到林謹容這一說,突然就明白過來,林謹容這是讓她打聽訊息去了,於是脆生生地應了一聲,徑自去了。
桂圓躍躍欲試:“奶奶?要不,奴婢往針線房那邊去一趟?”林謹容看向桂圓,她今日穿的正是自己當年賞給她的那匹水紅色的衣料做的短襟,那衣料已經半舊沒什麼光澤,她卻經常拿了穿在身上,配的一條青裙子,頭臉也是乾乾淨淨,沒用脂粉,頭上也只戴了一朵絨花,樸素得緊,只有一雙眼睛還嘰裡咕嚕轉個不休。便笑道:“可是我沒有給你們做新衣裳?還穿著幾年前做的舊衣服,也不怕人家笑話我,說我捨不得給你們穿。大丫鬟就要有大丫鬟的樣子,別和小丫頭們一樣弄得沒點精神氣,主子的臉面也要下頭人去撐嘛。”
桂圓見她不答自己的話,反而挑剔自己的衣裳,也就明白這是不許自己離開,便垂了眼恭恭敬敬地道:“奶奶教訓得是,奴婢回去就把衣服換了。”
芳竹在一旁瞧著,暗裡把這件事記在心上不提。
林玉珍過了最初那個憤怒的爆發點,轉而就覺著累了,無處發洩,只想安安靜靜地一個人坐著歇歇。可看到坐在一旁的陸緘,心裡就由來一陣厭煩,幾番想張口數落他都被陸雲及時打岔止住,實在忍不住,本著眼不見心不煩的原則,轉過頭去看著窗外。
窗外天空湛藍,幾朵潔白松軟的白雲浮在天際,不遠處一株金桂長得枝繁葉茂,雖不是花期,卻零星開了幾朵小花,幽香沁鼻。牆邊一叢緋徊花開得正好,幾隻粉蝶輕鬆自在地在花間飛來飛去,此情此景,正是一個悠然美麗的午後。
可是林玉珍看不到。她滿腦子都是可惡陰險的二房和不要臉,胡攪蠻纏的塗氏:滿眼都是護著塗氏,一心向外的陸緘。因此她的心裡滿是傷心和憤怒,就連花香聞進鼻腔裡去也是令人作嘔和厭惡的。
陸緘順著林玉珍的目光看出去,他看到了窗外的美景,卻無心欣賞。他的目光落在院子門口,林謹容正從那裡走進來,她的丁香色百褶裙就像一朵淡雅嬌柔的雲,臉上的表情十分輕鬆自然,長眉舒展,唇瓣就像徘徊花的花瓣,整個人並看不出憤怒或者是委屈之類的其他神情。
相比較林玉珍的暴躁和憤怒,陸雲的壓抑和小心翼翼,還有塗氏的淚水漣漣和委屈,陸緘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