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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部分

,不由唬得神魂俱滅,手一抖,那書就從指尖滑落。

林世全手疾眼快,在那書落地之前搶先一撈撈在了手裡,只一眼,就瞧見了書頁上那點嫣紅。再抬頭,就看到了桂圓唇上的胭脂,不由陰沉了臉,沉聲道:“下去!”

轉眼間,兩個面帶微笑的少爺全都翻臉作色,好似要把人撕來吃了一般。桂圓嚇得面無人色,微張著嘴唇害怕地看著二人,眼裡迅速浮上一層淚光,手足無措:“表少爺,您饒了奴婢吧,奴婢不是故意的……”

陸緘看也不看她,陰沉著臉從袖裡摸出一張白絲帕,皺著眉頭小心翼翼地去擦書頁上那點嫣紅。

林世全見桂圓還杵在那裡不動,恨不得抬起腳將這輕浮不知羞,給林謹容臉上抹了黑的丫頭給踹出去。

一旁熬藥的春芽發現不對勁,趕緊捏著蒲扇上來賠笑道:“怎麼了?這是?”

桂圓猶如見了親人,眼淚撲簌簌地往下掉:“春芽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

春芽的目光從她的唇上、陸緘手裡的書上緩緩掃過,突地笑了一聲:“你這丫頭,懶得手都不洗就來幹活兒?看你乾的這糟心事兒,還不趕緊給表少爺磕頭認錯?自己去龔媽媽那裡領罰?”

桂圓立即跪了下去,響亮地給陸緘磕了個頭:“表少爺,您饒恕奴婢吧?”

陸緘連眼角都沒掃她一下,只垂著眼繼續擦書。

春芽賠笑道:“表少爺,您莫急,先去吃晚飯,待奴婢來想法子。”

陸緘沉默片刻,將那張白絲帕隨手往石桌上一扔,把書交給春芽,轉身往外。

“春芽姐姐,多謝你了,我真不是故意的。”桂圓爬起身來向春芽道謝,春芽蹙著眉頭盯著她淡淡地道:“不知你還記得早前大姑娘身邊伺候的葡萄不?”

桂圓一怔,隨即臉色死灰一樣白。

“大姑娘出嫁早,你年幼,可能已經記不得了。那時候大姑娘有個最得寵的丫頭叫葡萄,是個貌美愛俏的,可惜一夜之間暴病而亡。”春芽的聲音冷颼颼的:“她就和你一樣,喜歡有事沒事兒調點胭脂弄點粉。平日裡和半個姑娘似的講究得意,可死了後,就得了一床破席子。桂嬤嬤平時裡待我好,我也不想姑娘的聲名因此受損,所以才多這句嘴,言盡於此,聽是不聽由得你。”也不等桂圓回話,皺著眉頭拿著那本書自行走了。

桂圓呆愣愣地在原地站了許久,方從袖子裡掏出絲帕來使勁地搽嘴上的胭脂,直到嘴唇被擦得火辣辣地疼了,才做賊一樣地溜出西跨院,並不敢回正院去伺候,而是躲進了東跨院,坐在那口古井邊發了許久的呆,才想起去把泥汙了的裙子換掉。表少爺再好看,也沒有自個兒的命來得更重要。

林謹容沉默地端著碗,看著林世全先將最大的一條油酥桃花魚夾在陸緘的碟子裡,又給陸緘舀了一勺菜豆腐,陸緘則一副明顯吃得很爽口很滿意,怎麼也吃不夠的樣子,不由一陣鬱卒,輕輕放了碗,要茶水漱口。

陶氏見狀,忙道:“怎麼不吃了?可是哪裡不舒服?”說著又要探手去摸林謹容的額頭。

林謹容微微不耐地側開臉:“沒有,我飽了。”

陶氏奇怪不已:“飽了?往日總要吃上兩三碗的,今日才吃一碗呢。”

陸緘聞言,不由停了筷子上下打量了林謹容一回。在八九歲就想著要苗條,要纖瘦的這些富家姑娘中,很少聽說誰會似她這般吃得這麼多的。

看什麼看?林謹容白了他一眼,起身行禮告退。才進了東跨院,就見桂圓殷勤上來相迎,端茶遞水,好不勤快,想到適才她還一門心思往陸緘跟前湊的情形,不由很是好奇:“你剛才為何不去我跟前伺候?”

桂圓偷偷打量著林謹容的神色,揪著袖子道:“奴婢突然來葵水了。”看樣子,表少爺沒有把事情說出來,她現在只求清涼寺裡供著的菩薩能保佑春芽把那書上的胭脂弄乾淨,不要把事情鬧出來。

林謹容見她果然新換了條深色的裙子,遂也不再多問,走到窗邊坐榻上坐下,趴在窗臺上看著臘梅樹綠綠的枝芽道:“荔枝,這一季的賦稅什麼時候才上呀?”怎麼還沒聽見買銀入貢的事情呢?

“還早著呢。得芒種前後吧?”荔枝揉了塊熱帕子遞過去:“三少爺不是說了麼,要等冬小麥和春蠶絲上了才行。”

林謹容毫無形象地歪倒在坐榻上,看著青瓷香爐裡嫋嫋冉冉,忽而盤旋,忽而直上的青煙,忍不住長嘆了一口氣,她真是等不得了。

春芽呆呆地看著手裡的書,她想盡了法子,也不能在不傷書的情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