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謹容不由沉默下來。天下烏鴉一般黑,陸建新是做過官,管理過一方的人,他那些錢財是怎麼來的不言而喻,他如何會不知道?不知道的,聽到以後會覺得驚人嚇人的不過是她這個一直藏在深閨裡的婦人而已。
陸建新見林謹容沉默不語,明顯是另有思量,便用力敲了敲面前的几案:“你不會又想減免租子了罷?”林謹容還未回答,他便疾言厲色地警告她:“二郎媳婦!你小心了!你可是錢財多得沒有地方放了?沒有誰家的日子好過,你再帶頭這樣做,是要逼其他人家恨你,恨二郎,恨我,恨陸家!你若再自作主張,休怪我無情!”
毅郎見他疾言厲色地斥責林謹容,嚇得立即哭了起來,上前緊緊抱住林謹容的大腿不放,一迭聲地只是喊:“娘!娘!”喊完了又大聲哭喊:“爹爹!爹爹!”
“你幹什麼?嚇著孩子了!有什麼不能好好的說?”林玉珍忙在一旁打圓場:“阿容什麼時候說過要減租?去年就免了租的,現下家裡正是要用錢的時候,若是明年再荒廢了地,可拿什麼來吃用?對吧,阿容?”
林謹容將毅郎抱起來軟聲哄著,不願與陸建新再多說一句話。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說多少都是白搭,不如不說。若是佃戶全跑光了,荒廢了地,富戶們還能剩什麼?什麼都剩不下。她知道客觀來說減免租子容易犯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