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伯恩炮臺,因為其不但可以靈活無比的躲閃炮彈,更有厚厚裝甲防護,炮臺炮火無法給其帶來任何損傷,裝甲艦的防護力至此才震驚世界。
石勒喀河號等三艘近海炮艇都是甲板上包覆鑄鐵裝甲,船旁列炮,有金屬炮門,炮門開啟時,火炮可從一個個狹窄的射擊口向外射擊。
石勒喀河號駛到一個漂浮的木箱附近,甲板上水兵舉起步槍射擊,不見有什麼異狀,顯然不是水雷,隨即扔出繩索,將木箱繫住慢慢拉近。
弗拉基米爾身旁的俄國軍官笑道:“中國人不會這麼愚蠢,用一百年前的水雷方式對付我們。”
話音未落,那木箱已經慢慢被拉到了石勒喀河號的船舷旁,水下,突然一聲悶響,石勒喀河號劇烈搖晃。
錨式水雷,弗拉基米爾腦袋裡飛快閃現出這個念頭,顯然,中國人巧妙的在木箱下拴繫了錨式水雷,這使得本應固定漂浮在水層下的觸發式水雷變成了可以移動的炸彈。
石勒喀河號水線下僅僅以銅皮包裹的船體顯然受損嚴重,很快上面的旗兵已經打出船底滲水的訊號。
“命令所有艦隻躲避這些木箱!” 弗拉基米爾臉色微微有些陰沉,錨式水雷是俄國人的發明,卻被中國人拿來對付發明者。
艦船編隊很快被打亂,一艘艘艦隻駛離木箱漂浮的區域,石勒喀河號裡更是亂成一團,船艙底部,木匠們釘牢加固木板,遏制其浸水的速度,船隻也慢慢的駛離危險區。
半刻鐘後,就聽汽笛轟鳴,內河處黑煙滾滾,趁著俄國人軍艦躲避水雷陣型散亂之時,鼓起風帆蒸汽全力開動的中國鐵甲艦一艘艘衝出江口。
弗拉基米爾冷哼一聲:“傳令,開炮!”雖然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混戰,但也就到此為止了,在水雷陣中的中國艦船,靈活性大大降低,除了變成活靶子別無選擇,愚蠢的中國人,自己為自己挖掘的墳墓。
可是等見到中國人的鐵甲艦和木箱相撞全無爆炸聲傳來時,弗拉基米爾才知道,很明顯,只有最前面的幾個木箱懸掛水雷,作用,僅僅是為了中國人突破封鎖而已。
“狡猾的中國人!” 弗拉基米爾反而笑了,他喜歡難以捉摸的對手,這才有樂趣。炮聲響起,附近搜尋中國商船的艦隻不用一個小時就可以趕來支援,看著自己的獵物掙扎是很有趣的一件事,不管它怎麼掙扎,最後還是會充滿絕望的覆滅。
“降帆!全體降帆!”
北京號上,幾乎不等艦長鄭友賢的吼聲響起,水手們已經熟練的降下那一根根桅杆上碩大的帆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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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種炮彈划著弧線在天上飛過,海面濺起一股股水柱。
俄國人船艦一輪射擊後,慢慢拉遠距離重新整隊,顯然不願意在這種近距離混戰中受到什麼損傷。
“嘭,嘭,嘭”近距離作戰,雙方不時有船艦中炮,尤其是剛剛衝出江口的中國船艦,受到了俄國人艦隊彈雨密集的打擊,澄遠號連中兩炮,幸好裝甲甚厚,一發炮彈擊中水線部厚厚護甲,一發炮彈的位置則在煤艙區,除了外裹鐵甲,實際上厚厚的煤堆同樣可以起到護甲的作用,鐵甲艦的設計師們也通常將煤艙設計在敏感部位,等於增加了艦船的防護力。
北京號尚未降下的帆布在開花彈穿過後起火,一名水手被熊熊燃燒的帆布壓倒在甲板上,慘叫聲令人不寒而慄。
指揮二號炮臺各門火炮炮手的魯大化,神經猛地繃緊。
比起澄遠號,長沙號運氣可說極差,其輕靈而快速,俄國人的炮彈一發發落空,可水層下突然傳來一聲悶響,長沙號動作猛地變得笨拙遲緩,顯然,運氣不佳的他們撞上了水雷,長沙號的設計要求便是儘量提高速度,高達17節的航速在現時蒸汽動力系統下,必然要以犧牲護甲的厚度來達成,其水線下裝甲顯然也因為水雷的爆炸而受到破損。
魯大化心裡一沉,長沙號的戰鬥力在平遠水師中也該是頂尖的,只怕北京號比之尚略遜一籌,就更不要說澄遠、靖遠二艦了,長沙號受創,使得局面更加險峻起來。
炮聲轟鳴,雙方相距大概在一英里左右對射,超過一英里,前裝炮基本就再沒什麼殺傷力,而在蒸汽動力下,雙方艦隻都極為靈活,火炮很難命中目標,偶有命中,在厚厚裝甲下也很難對對方船艦造成致命的打擊,顯然火炮技術若不能取得突破,遠射程下,裝甲艦之間已經很難真正有效實現對對方的殺傷,除非運氣極佳。這也是各國開始重視鐵甲艦撞角的原因,以撞角撞擊,反而可以實現最大的殺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