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啊,委屈你了,咱回頭就給他們現眼報!誰在背後給咱爺倆捅刀子,我都記著呢!”
看著眼前慈祥的笑臉,葉昭心裡沒有觸動是假的。按史書記載,這位鄭王府的第十三位主人才智平庸優柔寡斷,雖後貴為顧命八大臣之首,卻不過是個擺設,軍機大事一向由其弟也就是自己的六叔肅順作主的。
不過在葉昭眼裡,他卻只是一個極端溺愛自己兒子、為了兒子敢把天捅個窟窿的父親。
就說考封吧,本來是自己不爭氣令門庭受辱,偏偏他老人家不問青紅皂白就遷怒到了六王爺奕訢身上,反而擔心寶貝兒子這張小臉掛不住,自尊心受傷,想想也是好笑。
“來來來,看我給你找著了甚麼好玩的玩意兒。”親王不由分說,抓著葉昭的手就進了書房。
卻見書案之上,一隻金黃又宛如翠綠的小鳥在鳥籠裡跳躍,親王哈哈笑道:“貴州送來的極品三黃雀,怎樣?帶出去神氣吧?這鳥籠手上這麼一拿呀,精氣神兒就不一樣!”
葉昭哭笑不得,哪有這麼教兒子的?若不是自己二世為人,真真的要被他慣壞了,可心裡又暖暖的,難為他老人家了。
“阿瑪,我想謀個差事,總不能天天遊手好閒的吃乾飯。”
親王彷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睜大眼睛看了葉昭老半天,突然大聲笑起來,笑得那個暢快啊,“祖宗開眼啊,祖宗開眼啊,景祥他長進了,長進了啊,老祖兒,老祖兒,你們都聽到了吧?聽到景祥說甚麼了吧?”
看著他老人家狂喜的瘋瘋癲癲樣子,葉昭這個慚愧啊,自己沒這麼不爭氣吧?不過說找份工作,用得著樂成這樣子嗎?
“明天我就進宮見皇上。”親王臉上放光,心下打定主意,舍了一張老臉也要保舉兒子個散秩大臣的名份。
“阿瑪,您先看看這個。”葉昭從袖裡抽出了一紙文箋,雙手送到老爺子面前。
文是葉昭早寫好的,同他歷年來寫的文章一樣,一直放在西四牌樓王家衚衕自己的小四合院書房,四合院是葉昭十五歲時置辦的,多年來比比劃劃寫的那點東西都搬了過去,畢竟有些文字如果挑字眼可說大逆不道,放在王府被人發現的話頗多不便。
葉昭剛剛將蘇紅娘安置在四合院,又告訴了瑞六,事情辦妥後人送去那裡即可,不過這不是一半天能辦妥的事情,也只能要蘇紅娘候在那兒。
葉昭本來擔心蘇紅娘未見得信任自己,不怕自己人走了轉頭就領人捕她麼?是以開始是準備和蘇紅娘約三天後在八仙居碰頭的,誰知道蘇紅娘卻沒說半個不字,大大方方的同意了在四合院等訊息,倒真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不過想來她也不會真的對自己放心,自己走了之後她又佈置了什麼,萬一自己領人去捕她她又怎麼應對這卻是自己永遠不會知道了。
從四合院回來時葉昭在書房抽出了這篇文,分析的是東北封禁解禁利弊以及與沙俄的關係。
文裡言道,沙俄對我龍興之地一直虎視眈眈,近年漸漸蠶食我北疆國土,實在概因北疆人稀地廣,這才被沙俄移民撿了便宜,而要想根除隱患,保我龍興之地萬載平安,只有開禁,如順治爺時一般召民開墾,則燕魯窮氓必歡欣而至,則不但北疆有了屏障,直隸山東等地饑民又不致因天災滋生事端,一舉去兩患,乃固國之良策。
文裡還言道現今羅剎國正在西方與英法奧等國大動刀兵,而觀其形勢戰敗已成必然,其國民野蠻好鬥,擴張成性,西進受阻之後勢必將目光轉向東方,時不我待,若不未雨綢繆,只怕悔之晚矣。
親王捧著文箋上下看著,越看越是吃驚,看了一半就忍不住抬頭問道:“這篇文章出自你的手筆?你說這個俄羅斯國在跟英吉利法蘭西開戰?是不是真的?”
葉昭早就知道有此一問,回道:“阿瑪,景祥怎敢妄言國事?這些事兒真真的,全是泰安先生聽耶穌教的朋友說的。”
泰安先生就是葉昭的漢語教師,喚作杜文全,字泰安,老夫子清高,兒子又濫賭,前些年搞得家徒四壁,這些年葉昭一直對之多方照顧,更將他的濫賭鬼兒子治得服服帖帖的。就算葉昭說謊賴到他身上,想來他也不好意思揭破。
親王這才點點頭,還是知道那老夫子有幾分學問的,轉而就想到這篇錦繡文章怕也是老夫子代做,寶貝兒子謄寫了一遍而已。
“想不到,真的想不到,原來他俄羅斯和英法結了仇兒,這倒好辦了,日後他若真的起釁,我們可以請英法夷人助陣,那還打不過它麼?”
葉昭苦笑,英法?過不兩年,人家和俄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