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準備什麼菜式?
如果說銀子的問題還能想辦法解決,大不了就勒索富戶去,雖王爺嚴令,但借點銀子花應急,日後再還他就是。可就算解決了銀子問題,如何給王爺他老人家解乏開心卻是難上加難。
最簡單的,酒宴上請文工團的姑娘們來唱歌跳舞再好不過,但給鄭狗子三個膽子他也不敢。攝政王嚴令了文工團的職責,在前線為戰士表演、在民眾中宣傳南朝、平遠軍紀律等等,而且特別下喻,文工團員也是平遠軍人之一枝,若有將領膽敢用其節目為酒宴助興、亦或私宅表演等,一經發現,不管多少年之後,涉及之將領立即革職開除軍籍,影響惡劣者坐牢殺頭。
這可不是虛言恐嚇,平遠軍中一名戰功顯赫的副將因為喝醉了酒,叫了幾名文工團員來唱歌跳舞,不幾日,就被摘了烏紗遣返故鄉務農,聽說保長都不給幹,要等五年後才可重新敘用,還得從最底層幹起,更有了汙點,提拔是很難的,其境遇那叫一個悽慘。
有了前車之鑑,旁人又哪裡還敢犯糊塗?喝再多酒這禁令也不敢碰啊。
鄭狗子絞盡腦汁,最後想了個“妙計”,叫自己妹妹來彈琵琶助興,可把葉昭這個無奈啊。
桌上菜餚在葉昭看來自然稱不上豐盛,但比較用心,那螃蟹更是鄭狗子親自下河摸來的,各個黃足膏滿,令人食指大動。
鄭家妹子沒彈兩下,葉昭就令她也上了桌,鄭狗子是個粗人,雖然腦筋糊塗,但總是一片忠心孝心,葉昭也不好訓斥他。
鄭家妹子十七八的大姑娘,打扮起來綠衫子綠褲子倒也水靈,也是文工團員,拘束的很,葉昭叫她吃螃蟹,讓了兩次,她還是不敢吱聲,鄭狗子就火了,低聲訓斥道:“還不趕緊拿一隻謝王爺恩?”
這是太平府一家酒樓的二樓,臨窗,可以見到一排排烏瓦民居和狹窄的巷子,太平府並沒有怎麼遭受戰火摧殘,蘇紅娘兵團圍城不久,韋十二就開城門投降。
“狗子啊,別罵你妹妹,你們都別拘束,該吃吃,該喝喝,我眼瞅著你從副隊長幹到這個都司,你呀,跟我弟弟沒分別。”葉昭笑著拍了拍鄭狗子的肩膀,又道:“現在你也算在地方工作了,就更不能拿著老黃曆過日子,對你妹妹態度都這麼粗,那老百姓,你更沒耐心了。”
鄭狗子不敢吱聲。
葉昭笑道:“要讓你幹這個府臺你就更勝任不了了,本來可是有人推薦你呢。”
知府?鄭狗子心說打死我也不幹,穿著戲袍天天坐大堂,悶也悶死了。不過這話他自然不敢跟葉昭說。
葉昭捏捏他肩膀,微微一笑:“算了,你趕緊操持著,把這匪患都給我平了!這太平府啊,我準備建一個大鋼廠。”
鄭狗子這才一挺胸,說:“是!王爺放心!狗子我非把這群土鱉都滅了不可!”
第六十三章 東線無戰事
靠在一棵老樹上,羅阿妹咀嚼著嘴裡的草根,有些苦澀,可她喜歡這種感覺,周圍是半人高的雜草,她和這些草融為一體,這裡很靜,但她知道,在這處茫茫的雜草地中,還有四百三十七名和她一樣的活物,或者說,叫戰爭機器,對,四百三十七臺戰爭機器。
還有,帶著他(她)們摧毀一切反抗力量的至高神。
這是江蘇境內,不遠處那尚算寬闊的黃土路就是去往上海的官路。
羅阿妹,和其他四百三十七臺戰爭機器一樣,是平遠軍西路軍團統帥蘇紅娘的親兵,蘇紅娘,就是他們心中的神祗。
摸著冷冰冰的廣州造,羅阿妹的血也冷冰冰的,這些年的殺戮,她已經很難再有什麼情緒上的波動,只知道,將子彈射進阻擋她前進的一切生物。
這是北國境內。
可是,又有什麼呢?
聖母娘娘無堅不摧的軍團,已經至少攻克了北國十七座城池,當那一排排犀利無比的火槍步兵在平原上踏步前進時,幾乎沒有人能阻擋他們的步伐。
不久之後,這裡將會有一枝清軍經過,聽說,他們護送的是北朝國丈、軍機大臣桂良,而這次的目標就是他,抓捕他。
羅阿妹只希望,當那些北國士兵被屠殺時不要發出鬼哭狼嚎的難聽叫聲。
羅阿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變得這麼冷酷了,已經沒有親人的她,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兩個人不會傷害,一個自然是聖母娘娘,在她心裡,聖母娘娘就是她的姐姐、母親,睡夢中偶爾閃現的溫暖,都是聖母娘娘的笑靨;另一個人是攝政王,她們這些戰爭機器的最高統帥,同時,也是她的救命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