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來,卡在喉嚨間,堵得生疼。
我……是不是要死了?
臉頰上忽然傳來一絲溫暖,輕輕柔柔的,就像一片羽毛落在臉上。那片羽毛拂過臉頰,拂過鼻尖,拂過眉毛,在眼瞼四周輕輕點落。淡淡的溫暖從雙瞼傳開,酸澀感似乎不再那樣沉重了。
我皺起眉頭,眼皮艱難地顫動了一下。柔和的光線慢慢透了進來,眼前的景物由模糊漸漸清晰:頭頂的紗帳、雕花的床榻、床邊的月白長衫,燭光朦朧下那張美得有些不真實的臉……
“有琴……聽雨……”我動了動嘴,聽到自己的聲音竟然這樣陌生,沙啞枯澀,就像乾涸許久的泉眼。
“雲兒,你醒了。”他看著我一笑,眼底盪漾出一圈圈溫柔的漣漪。
我掙扎著起身,他坐在一旁扶住我,遞過一盞茶來。
清醇的茶香滋潤了乾澀的喉嚨,我不由一陣咳嗽。他伸手在我背後拍順,一下一下,動作輕柔。
咳嗽漸漸平息,我坐在床邊,靜靜看著房內垂墜的一幅幅暗花素綾,手中握著空掉的茶盞。他坐在我身邊,靜靜看著默不作聲的我,一隻手輕輕搭在我的左手腕上。
燭火明滅跳躍,暗花素綾就像一團淡煙籠在周圍,淡煙之中幻化出廢墟里的一幕幕殘影,在我眼前不住飛旋。
孃親、乾爹、大哥、二哥,他們原來……
紛雜的思緒在周圍的寧靜中慢慢沉澱下來,冷靜和理智一點一滴被重新喚回。握在手中的茶盞逐漸冷卻,我的指尖也一點一點變得冰涼。
“我娘呢?”沉默許久後,安靜的空氣中響起我的聲音,不再沙啞枯澀,聽上去平靜無波。
“我命人在東園的偏廳設了一間靈堂,林文朋和茹馨蘭夫婦的棺木就停放其中。”他柔柔回答道,搭在我手腕上的那隻手輕輕移動,覆在我冰冷的指尖上。
“大哥二哥呢?”我依舊坐著沒有動,繼續開口。
“他們在靈堂為父母守靈。”他接著回答,將手輕輕收攏,包覆住我的手指。
“你從一開始就知道他們的身份?”我眼瞼微垂,聲音維持著平靜。
“是的,從我查訪到你的那一天。”他握住我的手,緩緩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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