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可是剛剛還有人拼命拉住我的手,說他害怕呢。”
“那……那是因為我怕你會受傷。”他頓時撅起了嘴,說到最後,又低頭畫圈去了。
我笑了笑,不再理他,繼續閉目養神。其實,歸無極他們是不是壞人,我也很想知道。
對於好奇心壓制能力的強弱,大概是判別一個人成熟程度的標誌。即使對一件事情好奇到極點,也可以不動聲色地裝作毫不在乎,這樣才不至於讓自己先洩了底,所以,大哥會裝,二哥會裝,至於我嘛,就更會裝。
因為,我也是個有著自己秘密的人,對於那種同樣身懷秘密的人,在十分理解的同時,也十分警戒。
自己擁有秘密可以沒事兒偷著樂,但是,別人擁有秘密就沒那麼好玩了,尤其是一個和你走得很近的人。一面是作為同類的意會心謀,令一面卻又是作為同類的謹慎提防,這人類的心理啊,有時候還真是怪異得厲害。
又行許久,馬車停了下來,我掀起簾子探出頭去。前方已經是平坦的大路,此時暮色漸濃,道上很是空闊,一陣風貼地刮過,捲起濛濛塵土,很有種西風殘照的蒼涼感覺。
大哥勒馬回頭,指著附近的一叢林子對我們說:“眼下天色晚了,我們不如先在那林子裡休整一晚,明天一早再趕路。”
“不錯不錯,木大哥說的極是,夜路不是那麼好走的。”歸無極點點頭,滿臉堆笑地附和道。
哈,瞧這話說的,是啊是啊,夜路走多了,遲早遇到鬼。我在心裡偷笑了一下,自從發覺這位烏雞少爺也是個玩深沉的以後,我對於他所說的話,都會不自覺地在心裡掂量一下。
“烏雞哥哥,你家的歸來歸去這麼厲害,就算走夜路遇到鬼也不用怕啊,正好可以瞧瞧鍾馗捉鬼,嘿嘿。”楚歌從我身邊探出腦袋,笑嘻嘻地做了個鬼臉。
“你高興什麼?鬼專門喜歡吃小孩子的。”我捏了捏他的小臉,嗯,這小子,有時候說的話深得我心啊。
“呵呵,小楚歌還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呢,我很小的時候,可沒有這般膽色。”歸無極摸摸鼻子,乾笑了兩聲。
聽到這話我不禁愣了一下,沒錯,我很小的時候也沒有這般膽色。看來楚歌這小子,已經不單是問題兒童這麼簡單了,根本就是個非常態的兒童!
走進林子裡,天已黑下來了。二哥取出火摺子,燃起一堆篝火。我們圍坐在火堆旁邊,一邊吃著東西,一邊閒磕牙。
紅彤彤的火苗釋出淡淡的煙,噼裡啪啦地迸出一顆顆火星子,映照著眾人的臉忽明忽暗。
我有一下沒一下咬著手裡的餅,腦袋裡不著邊兒地胡思亂想。眼前的局面可真有趣,歸家三位以及我……四個玩深沉的,外加一隻非常態問題兒童、一座面癱冰山、一株含笑桃花,真是豐富的YY素材啊。可惜,我天生YY無能,浪費了。
“莫莫哥哥,你怎麼都不說話?不要總是吃嘛,講個故事給我聽吧,我喜歡聽故事。”袖子又被扯了扯,接著,一個不知趣小東西粘了過來。
拜託,你喜歡聽,我還不喜歡講呢。我又不是天橋上算命的,嘮不出那麼多你愛聽的嗑兒!
“我困了,沒心情講故事。”輕描淡寫地擺了擺手,我實在沒有精力再去和他纏了。
於是,大家決定,我和楚歌仍回車裡休息,餘下的人輪流值夜。
這一夜睡得並不安穩,我數度醒來,每次撩開簾子向外瞧,都會看到火光仍舊明亮,火堆旁坐著的不是大哥就是二哥,或者是歸無極等人,但我卻總是感覺惴惴,不能踏實。看來,我註定和驢友這個時髦的稱呼無緣了。
事實隨後證明,或許,和驢友無緣的不止我一個。
馬車在大路上平穩地快速行進,恨不能插翅立刻飛到京城一般。看來經過昨夜,大家對於露營並沒培養出什麼感情來,大概發覺,床鋪再差,終究也比地上睡得舒坦。於是,卯足了力氣全速前進,期待早日到達目的地。
一個上午馬不停蹄,路程走了不少。然而,羅馬不是一日建成的,京城也不是一日能到的,所以,中途休息給養非常重要。
“前面有個小茶棚,我們去那裡歇歇再走罷。”二哥語氣透著輕快,揚鞭搖搖一指。
“好!”符合民意的提案,絕不會有人反對。
大家一頭奔過去,紛紛下車下馬,就像在沙漠裡看見綠洲。我十六年來不曾出過村子,如今車馬勞頓,顛了半日,此刻忽然覺得,能在板凳上坐坐就是極大的幸福了。
那小茶棚搭得歪扭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