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趕忙讓阿芍出門去崇賢坊請師公幫忙。虞家和單大夫往來多年,已經是熟的不能再熟,聽說自己幾年不見的病人竟然淪落到要靠一個裝神弄鬼的道士看診,單一清當即鐵青著臉跟著阿芍就趕了過來。
桑榆一直繃著臉,見到師公終於露了面,這才鬆了口氣。然後賈道長卻在這個時候勃然大怒:“虞家這是何意?既請了貧道為二郎看診,又何須找來大夫?!貧道看,府上郎君之所以頑疾纏身,多半是因為這屋裡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除了面對好不容易娶到手的媳婦,單一清可不是什麼好說話的人,一眼看見了站在內室怒氣衝衝的老道士,聞言,冷哼一聲:“真人眼下這不是挺好的麼,即是白雲觀出來的,想必對捉鬼驅邪什麼的很是在手。這屋子裡不乾淨的東西,不如就請真人在院子裡做場法事,驅驅邪。至於二郎的病,還是由我看好了。”
“你!”
單一清橫了賈道長一眼,見虞家六郎一直盯著道士,便放心地轉身走到桌邊,借巧勁順勢從桑榆的手下抽走了藥方子。
藁(gao)本性溫,用於風寒感冒,巔頂疼痛,風溼肢節痺痛。
王不留行性平,主治血瘀經閉,痛經,難產或是乳癰腫痛等症。
五倍子性寒,大多用來治療肺虛久咳,自汗盜汗,各種出血,癰腫瘡癤等症。
沒(mo)食子性溫,治的大多都是大腸虛滑,瀉痢不止,創傷出血等症。
光是這四種藥材,就是各自有各自的藥效,搭配在一起,委實沒有一個能同虞二郎的病症有任何關聯的。
單一清抬眼,看著桑榆,卻是一言不發,只等著她說話。
離開奉元城的六年,桑榆學的東西涉獵廣泛,其中學得最精的是製藥。看師公的表情,當下明白他這是要她自己解釋這副方子究竟有什麼問題。
“阿姊,”桑榆咳嗽兩聲,看著一動不動地躺在床上,胸口微微起伏的姐夫,正色道,“姐夫舊病發作時,可是□□抽搐歪斜,發出怪叫?”
桑梓面色發白,袁氏見她久久不說話,忙開口應道:“是呢,初時單大夫也曾說過,這病是癲病,發作的時候就跟你說的那樣,怪嚇人的。”
桑榆微微頷首。這就是了。“阿姊,真人的這副方子上,藥是好藥,可和在一處,並不是治癲病的方子。”
桑梓緩緩回過神來,眼神還有些渙散,輕聲問道:“二孃,這是真的麼,這方子真的沒用?”
桑榆道:“師公當初一直給姐夫看診,師公最有說話的權利。”桑梓聞言,又去看單大夫,見他點頭,一臉鄭重,頓時腿腳一軟,差點跌坐在地上。
賈道長見狀,知自己惡行已露,氣急敗壞,甩了袖子就要走人。虞聞卻是一把抓住他手臂,沉聲道:“真人不解釋一下麼?這麼個方子,十七兩金子,真人好大的口氣!”
“貧道不過是開了個方子,這抓藥的事還是你們自己去做的,貧道即便是騙了人,也得不到什麼好處……”
“誰不知道你白雲觀的賈道長,寫的方子從來只能去特定的藥鋪抓藥!”
聞訊趕來的秦氏,憤憤地走進內室,身後跟著虞家其他幾位郎君和一眾僕從。十七兩金子,對虞家來說,並不是什麼大數目,只是如果花得是害人命的冤枉錢,他們卻是連一文都不願拿出來。
賈道長臉色發白,還想強撐著作解釋,秦氏卻是不聽,大郎直接開口,讓身後的僕從撲上去抓住人,直接扭送到衙門。
第33章 玉京秋(一)
被扭送走的賈道長會有怎樣的一個下場,虞家沒有人會關心。秦氏在得知桑梓因為相信那個騙子道長,差點害死二郎後,對上這個兒媳時根本就沒有了好臉色。
“單大夫。”秦氏嘆了口氣,向單一清行了個大禮,“二郎的病,這麼多年,反反覆覆,也不知什麼時候才是個盡頭。”
“我之前離開奉元城,為的就是精進醫術,如今對二郎的病總算是有了眉目,若是大夫人還信得過我,明日我便會在府中住下,以便觀察二郎發病時的具體症狀。”
秦氏沒有猶豫,忙不迭點頭:“好,好!我這就吩咐侍娘收拾間屋子出來!”
趁著秦氏和師公說話的功夫,桑榆已經扶起桑梓在一邊坐下,緊緊握著阿姊的手,低聲道:“阿姊,師公很厲害,姐夫會沒事的,阿姊別擔心……”
桑梓眼眶裡蓄著淚,微微點頭。她並不是多愛床上的那個男人,可一起生活久了,多少還是放心不下。更何況,男人死了,自己就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