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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理當同十三娘那樣,累了睡,餓了吃,纏著身邊的侍娘婆子玩,要星星要月亮,多好。”袁氏喝了口杏酪說著,又嗔怪地看了看桑榆,“不過要是我那小子能有你一半懂事聰明,我也就不能總是提心吊膽的,生怕他一個不小心又哪裡磕了碰了。”

袁氏進門好些年了,如今不過二十出頭,正是年輕漂亮的時候。

她進門三年一直沒懷上孩子,眼看著秦氏的臉色一天比一天難看,甚至還開始勸大郎納妾,結果一回頭她發現自己有了。十月懷胎,一落地看著是個大胖小子,一直臉色不大好看的秦氏這才露了笑臉。

小子如今三歲多,正是學會了走路,喜歡到處亂走的時候,奶孃一直跟著也管不住這位小郎君,淘氣得讓夫婦倆一想起來就頭疼。

也因此,在南灣村看到懂事得讓人心疼的桑榆後,袁氏就對她上了心。所以,秦氏說的那些不好聽的話,袁氏都是一個耳朵進一個耳朵出,就連“隨便找個女學讓她去學學規矩”的話,都直接被無視,反倒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在給桑榆找好的女學。

桑榆有自己的想法。

在虞家做待一天,她就多一點寄人籬下的感覺。就像桑梓說的,她已經是虞家人了,很多時候有些事有些話是站在虞家的角度在看在說,桑榆曾經以為的隊友,就這麼因為出嫁,“叛變”了。雖然,這樣的“叛變”從她開始接受自己穿越的現實開始,就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她有朝一日會出現這種情況。

談桑梓是古人,是生來就接受攀附男子思想教育的古人。

而她,不是。

坑爹啊,現在這具身體不過是個六歲的小蘿莉,就算有大抱負也沒辦法去實現,到底什麼時候才能長大?!

想到這裡,桑榆忍不住喝了一大口杏酪,抬頭嘴巴周圍一圈還有白白的漬。

袁氏笑了笑。屋外長廊上,綠毛鸚哥吊著嗓子在唸:“西塞山前白鷺飛,桃花流水鱖魚肥……肥……肥……魚肥!”

嗓子掉到一半,鸚哥突然拐了個彎,在籠子裡撲騰來撲騰去,怪里怪氣:“阿郎!阿郎!”

不等袁氏和桑榆反應過來,珠簾外走來一人,身材魁梧,一邊掀開簾子一邊大大咧咧道:“娘子,我這又雕了塊好玉,你快來瞧瞧!”,話音才落,進了內室,一抬眼,有些窘迫地看著坐在媳婦身邊的小孩:“二……二孃也在?”

桑榆作勢要落地行禮,誰知袁氏一把拉住她:“別介,大郎不是那麼迂腐的人,自家人碰個面,要這麼多禮數做什麼。”說完,衝著虞大郎抬了抬下巴。

“我是個大老粗,那些什麼規矩,我不懂,二孃也不用客套。”虞大郎從懷裡掏出一路揣著的一塊翠白相間的玉,獻寶似的擺在袁氏面前,“娘子你看!這是新得的一塊子玉,我給雕成這樣子了,你看看如何?”

第21章 小庭花(五)

虞大郎從懷裡掏出來的那塊玉,成色在行家眼裡算不上有多好,不過雕工就是桑榆這樣的外行人看著,都覺得十分出色。玉石雕的是魚型的陰陽太極圖,一頭向上,翠中帶了白,一頭向下,白中又帶了點綠,一頭一尾,雕工幾乎精細到魚身上的一片一片魚鱗。

玉雕最重要的就是下手的穩、準、狠,桑榆呆呆地抬頭看了眼虞大郎,又低頭去看那塊玉石,心道這世上最看不準的就是長相。誰能想到,像虞大郎這樣五大三粗的魁梧漢子,竟然能有一手精細□□的玉雕手藝,更何況這漢子……竟然在自己媳婦面前臉紅了。

袁氏連聲誇讚了虞大郎的手藝,愛不釋手地捧著這塊陰陽魚玉雕。虞大郎瞧見媳婦高興,自己也樂呵呵地瞅著她笑,結果一低頭,看見一臉羨慕的盯著玉石看的桑榆,像是終於想起什麼,伸手在懷裡掏了掏,好不容易終於又摸出一塊小石頭來。

“二孃,我給你雕個小玩意兒,你坐著等會兒!”

桑榆張了張嘴,有些懵,然後就看見虞大郎從床頭的櫃子裡摸出一隻小木盒,盒子開啟,裡頭整整齊齊碼了十把小竹刀,把把擦得亮蹭蹭的。

“大郎有時候找到扔了可惜的小塊玉料,又一時沒想好要雕什麼,就會揣在身上,添福院的屋子裡都備了他慣用的竹刀,什麼時候有想法了,隨時隨地可以動手。”袁氏說著,倒了杯茶走過去放他手邊,“慢點做,二孃就在這兒,跑不了的。喏,喝口茶。”

虞家祖傳的玉石雕刻手藝是真的好。當年虞伯欽攜妻帶子到奉元城照顧三弟,說實在的,是舉目無親,孤立無援。從一間小小的屋子開始,慢慢的,他用玉雕手藝一點一點擴充套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