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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部分

他頓時就有些心浮氣躁起來。

皇帝的身體越來越差,如果沒有意外,太子即位是早晚的事,只是太子囂張跋扈,並不得人心,如果真由他即位,朝中只怕會因此遭遇一場大清洗。

虞聞閉了閉眼。他不能想象,如果真到了這一天,朝堂之上會變成怎樣的人間地獄。

正想著,抬眼就看見阿瑤從院子外頭,手裡捧著一個錦盒,見了他站在臺階上,忙躬身行禮。

“手裡拿著的是什麼?”

“回郎君,是二孃身邊的阿琉送來的錦盒,說是小娘子親手做的一款醒頭香,特地送來給郎君。”

虞聞不知道這六年裡,桑榆跟著柳娘子遊歷大邯的時候都學到了什麼,只聽袁氏提及,說她如今不光是在規矩、儀容上不能令秦氏挑出一點刺來,更是學了不少本事,聽說還帶出了些許的名聲。

接過阿瑤呈上的錦盒,虞聞直接開啟鎖釦。錦盒裡放著幾個飄香四溢的紙包,底下還壓著一張白卷,捲上是秀麗的幾行小字,寫著紙包中有哪些藥物。

“白芷、零陵香、滑石、甘松、荊芥、防風、川芎、木樨……”

虞聞若有所思。阿瑤在旁邊趕緊道:“阿琉說小娘子吩咐了,這醒頭香用時只需要開啟一小包,擦在頭髮上,稍稍停一會兒,再拿篦子梳起。”

“這醒頭香可是用來去風,清頭目的?”

“阿琉說小娘子是這麼講的。”

這裡頭的每一味藥其實都不難尋,像滑石,具有利尿通淋,清熱解暑,祛溼斂瘡的功效,荊芥解表散風,防風祛風解表。

想起柳娘子嫁的那位單大夫在奉元城中頗有名聲,虞聞覺得桑榆能認得這些藥,許是因為這一層的關係。

“小娘子可還說了其他?”

“聽阿琉話裡的意思,小娘子別的倒也沒多說,只是給了東西后,同二孃小小地埋怨了兩句,有些不高興院子裡的草藥被人給破壞的事。”

虞聞低笑:“她既是學了製藥,必然心疼那些辛辛苦苦種下的草藥。阿瑤,你去問問可還缺什麼種子,我去看看哪兒能找著,給她帶回來。”

阿瑤得了話,轉身就往外頭去了。

這天色暗沉沉的,偏院裡已經點起了燭燈。守門的婆子瞧見是聽雨院的侍娘阿瑤,不慌不忙說要進門跟娘子稟告一聲。等到婆子從屋子裡出來回話,這才引著她進了門。

阿瑤剛進桑榆的房門,就聞到從內室飄散出一股子清新的氣味,想是小娘子捨不得那些草藥,在連夜趕製各種方子。

阿芍在屋裡伺候,見阿瑤來了,忙笑盈盈地迎了上去:“阿瑤姐姐怎的來了?”

阿瑤點點頭,又向著桑榆福了福身:“小娘子安好。”起身道,“郎君適才得了二孃送過去的醒頭香,聽說是小娘子親手所制,想說不知小娘子這裡還缺什麼草藥種子,郎君好去看看哪兒能找到,回頭跟小娘子送來。”

阿芍想說什麼,又住了嘴,回頭看著桑榆。

桑榆露出哭笑不得的表情,指了指桌案上的瓶瓶罐罐和花花草草:“的確是缺了不少種子,可我是再不敢隨意在院子裡種了,指不定哪日我人不在院子裡,等回來的時候,整座院子都被人一把火燒掉了,那該如何是好。”

她隱隱知道自己不招姐夫待見的原因。

只怕說到底,還是因為她先跑去託人找當年訂親的人家,而虞家姐夫那時候本是不願娶父母雙亡,又意外跛足的阿姊,所以,她這個始作俑者,就這麼被暗暗的埋怨上了。

至於那跑到秦氏面前嚼舌根的人,雖不知道究竟是誰,可左右想想,也逃不掉琅軒院裡的那幾個。

阿瑤道:“郎君說了,小娘子既然學了製藥,必然是十分心疼這些草藥的,但凡有什麼的缺的,小娘子儘管說便是了。”

“那我也就不客氣了。”

桑榆起身,攤開一張宣紙,又命阿芍在旁磨墨,提筆在紙上刷刷寫了起來。

阿瑤微微探頭看了看,只見上頭密密麻麻寫了不少字,隨即又見她另外攤開一張紙,寫下幾個方子,方才擱下筆。

“這一張是我想請六哥幫忙留意的種子和草藥。”她說著,將兩張紙遞到了阿瑤的面前,“至於這一張,上頭寫了三個方子,七香嫩容散,薰衣笑蘭香和桃花嬌面香粉方,需用哪些草藥,如何用,我都寫在上頭了。”

阿瑤知道,這三個方子是桑榆好心送給自己的,當即福身謝恩,小心地接過兩張紙疊好放進袖中,又恭敬地退下。

“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