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開的眼眸只見氤氳迷離,僅存的理智早被慾望淹沒。
天啊,他想要她!
可是他怎麼可以在馬廄裡要了她?像是粗莽的野獸像待妓女?
理智瞬間回籠,他在深深的吸了口長氣後,逼自己從她柔軟誘人的胴體起身,再將散落一旁的衣服拿起,忍著體內燃燒的慾火,輕柔的為她穿衣。
對上他壓抑慾火的深幽眼眸時,秦依依的理智也逐漸回籠,意識到這裡是馬廄,而戰駒就在一旁的柵欄裡。
她顫抖著雙手,急急的要將衣服穿好,他的手碰觸到她的,兩人對望,她飛快的低頭,她喘息著,手一直顫抖,根本無法將衣帶繫好。
他幫了她,可下一秒便將她攔腰抱起,往寢房的方向走。
她愣了下,忙不迭開口,“放我下來。”
他倏地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什麼?”
“放我下來,拜託。”她哀求,怕自己抗拒不了他,更怕因此害了他。
“我要你。”他的黑眸裡仍有狂烈的慾火,她別開臉,掙扎著要下來。
“依依!”
“我不喜歡這樣!”她突然大叫。
她撒謊,可是她不可以再這樣下去,她沒有福份跟他相守到老啊,就算讓他對她不諒解,也好過他沉浸在思念她的日子裡孤獨的過一生,她要他快樂、要他幸福,哪怕最後與他攜手到老的人不是自己。
閻羿臉色一冷,將她放了下來。“你不喜歡剛剛我對你做的事,你是這個意思嗎?”
“是,我是不喜歡。”她握拳的雙手仍然微微顫抖。
“撒謊!”怒上加怒,閻羿咬牙瞪視著她大吼,“一個曾經努力要讓我認同她,說要跟我共組家庭、生兒育女的女人到底去哪裡了?”
喉頭像被什麼梗住,秦依依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但她的心在吶喊,幸福明明就在眼前了,她為什麼不能伸手去拿呢?
但她的掙扎、她的沉默,對他而言已經是一種傷害了。
“你好可惡!”他火冒三丈的拂袖離去。
她咬著唇,痛苦的走到戰駒身邊,踮起腳尖環抱著它,無聲的哭了起來。
自那日過後,兩人沒有再同床共眠,甚至刻意錯開了彼此。她在房裡,他就在書房,她去雲緞坊,他便出外辦事。
才七日,秦依依卻覺得有數年之久。她好想他,但見了又如何?
在什麼也不能言明的情況下,見面也只怕是將兩人的關係弄得更僵而已。
“二夫人,你多少吃一點嘛!”
“就是啊,你不吃,我們怎麼吃得下去?”
長安大街的一座茶樓上,秦依依面對丹紫和丹紅關心的臉孔,只是搖頭。
突然,兩名茶客的談話聲從樓下傳了上來。
“不是自己點頭納的小妾果然有差,剛剛我從曲江畔來時,就見到閻將軍進到楊燕的春水居去了,我看,秦依依已經被打入冷宮了……”
“你的意思是楊燕馬上會進到閻府,成為將軍的第二個小妾?”
兩人邊聊邊上二樓,選了處靠窗的位置坐下。
“有可能,只是那也怪了,閻家不替將軍討房元配,卻小妾一個一個的迎進府?”
“有什麼怪的,元配只能有一個,當然得精挑細選……”
他們又聊什麼,秦依依再也沒聽進去。他去找楊燕了,這麼快……
兩個丫鬟看著她眼眶泛紅,忍不住問:“你跟將軍到底怎麼了?”
見她沉默,丹紫受不了了。“我以為二夫人真心與我們相交,結果原來還是拿我們當外人。”
她一愣,不解的看著她,沒想到丹紅也跟著開口,“我也這麼認為。二夫人,我們知道你心中有事,相信將軍也知道,可是你不說,代表的是你對我們的不信任,這讓我們很傷心,你懂嗎?”
丹紫附和,“是呀,尤其是將軍,他好不容易敞開心房接納了你,卻換你開始抗拒他的接近,奴婢是不知道你有什麼苦衷,可你這麼做難道將軍就好過嗎?你自以為是的委曲求全,真的是將軍想要的嗎?”
她的心好像被什麼觸動了,她想起之前他在離開馬廄時的憤怒。那不是他要的!
“二夫人,這陣子將軍刻意避開你,顯然也氣你了。”
“有什麼誤會可以講清楚嘛,要將軍愛上一個女人是很難的,你這樣,只會讓將軍更討厭——不對,是更恨女人,說不定之後再也不容許任何女人進入他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