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後,她便迫不及待的拉開車簾,“咚”地一聲搶先跳下馬車。
然後,事情就大條了!
“你騙我!”閻羿也下車,一把揪住她的手臂。
“什麼?”
她回頭看他,腦海裡還因他剛剛的溫柔眼神而渾沌一片,直到見他瞪了她的腳踝一眼,她才回神,“啊,怎麼不瘸了?哈哈。”
可惡!害他替她操心不已,“我最討厭騙子!”
也不想想是誰害她當騙子的,沒跟楊燕走,現在覺得可惜了?
“告訴你,我也不喜歡騙子,可是,我一點都不後悔騙了你!哼!”她不滿的瞪他一眼,旋即跑進府裡。
這小傢伙,撒謊的人卻比他還兇!這一想,他竟然笑了。
晚上,閻東京一回來,閻羿就將白天在紫雲樓發生的事娓娓道來。
“太師府一天下來都沒有任何動靜,雖然是他先理虧,但並不代表這口氣杜太師就嚥下了。”閻東京難掩憂心。
“我知道,不過我的身份也會讓杜太師有所顧忌,相信他不會選擇硬碰硬的。”
“就是這樣才令人擔心,明槍易躲暗箭難防,你還是當心一點好,對了,依依沒受到驚嚇吧?”
一想到她像只母老虎兇他的俏模樣,閻羿不由得笑了,“她很好。”
閻東京詫異的看著兒子臉上出現的溫柔神色,旋即欣慰的點點頭。看來小倆口有譜了。
“那就好,你回房休息吧,我也得早點睡,明兒個一大早,我得跟紀管事去一趟洛陽辦事,大約三天後才會回來,”他頓了下,憂心忡忡的又道:“你娘最近老是待在佛堂裡,哪兒也不去,我覺得有事困擾著她。”
“爹是要我去跟娘談談?”這陣子,他們母子之間變得很陌生。
閻東京想了下,還是搖頭。“不了,我與你娘結縞幾十年,她心中有事,若不肯說,誰也奈何不了。我會提起,是要你也別再跟她嘔氣,有空去探望她一下。”
“我知道了。”
閻羿隨即回到凌松閣,走至院落時,聽見伴隨夜風傳來某些聲音,又見書房的燭火仍亮著,他轉向書房去,從半開的花窗外就見秦依依站在他的畫像前,嘰哩呱啦的說著話。
“你說你到底怎麼想的?回來時用那種溫柔的眼神看我,我以為老天爺終於關照到我了,可你為什麼又說討厭我?”
她雙手環胸,開始踱起方步,“我知道我騙你不應該,可是,”她又轉到那幅畫前,“你難道真的希望我拐到腳?”
她伸手摸著畫中人的五官,“我愛上你不是意外耶,是第一眼開始,整整一年,到知道可以嫁來這裡,能夠陪伴在你身側,我好高興啊,可是你……”
說到這裡,她似乎又煩躁起來,一下朝右邊走,一下往左邊走。
“你到底要我怎麼做?愛我真的那麼難嗎?”轉了好幾圈的她再次在畫像前站定,指著畫中人的臉質問,“說啊!”
他眼光一柔。愛她真的那麼難嗎?
她使出渾身解數,不就是要他愛上她,想在他的生命中佔有一席之地?
人心是肉做的,要將她的情意棄如敝履,他發覺自己再也辦不到,要對她無動於衷、視若無睹、漠不關心,今天的事已證明了,太難。
魯莽又率真的她,一寸一寸的進佔他的心,他已經淪陷了。
他舉步走進書房,站在正對著他的畫像施暴的秦依依身後,笑道:“晚了,還不去睡?”
她身子一僵,死瞪著畫中人,唇瓣顫抖。
“你、你真的說話了?”她頭皮發麻,寒毛直豎的指著他,“騙人吧?是我幻聽……”
她的後腦勺突然被人輕敲一記,嚇得她尖叫出聲,“有鬼——噢!”第二下又敲了上來,然後,一道高大的身影來到她眼前,因為逆光看不清楚臉,嚇得她魂飛魄散,眼前一黑,昏厥過去。
閻羿及時抱住她癱軟的身子,難以置信的瞪著懷中失去意識的麗顏。
他又好氣又好笑。她真是神經粗,耳朵也不尖,竟然嚇昏了!
他將她抱回臥房,讓她平躺在床榻上,為她脫下鞋子,蓋上柔軟的褲子,再躺在她身邊,靜靜凝睇她的小臉。這小傢伙醒來後,要是膽敢看著他再喊一聲“鬼”,他一定好好教訓她,可是,現在——
他想先愛她。
秦依依的睫毛動了下,緩緩的睜開眼睛,卻驚見閻羿那張俊臉就近在咫尺,她輕呼一聲,感覺自己的心臟差點沒停止跳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