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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部分

到了什麼,站起來,走到房間西北角的立櫃邊,裡面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整櫃的陶土人物雕塑,姿態各異,栩栩如生,宛如真人,這大大小小的雕塑,雕的只有一個人。

旗小漾確實天縱奇才,這玩票性質的雕塑,流傳出去,絕對可讓美術界小驚豔一把,不過,他不會感興趣就是了。旗小漾毫不留情地將這些東西掃進垃圾桶,真正的好東西,直抵人心,一件就夠了,不需要陪襯,而他,已經有了主意——

渺渺在菩提寺已經待了一星期了,從英國回來,她就一直待在這裡——她一直記得她得知懷孕前做的那個奇怪的夢,夢裡的場景分明就是菩提寺,這一點,渺渺不會錯認——她覺得,這是一種預示,至於要告訴她什麼,渺渺還真搞不清,不過,反正是有深意就對了。而且,她也確實想來菩提寺看看,最好再看看無鸞——她是在這兒長大的,現在,她即將擁有一個血脈相連的孩子,她覺得,她該帶她(他)來看看,孩子沾點兒佛氣,總是不會錯的——在英國她做過全面檢查,孩子很好,她的身體也很好,所以,她才敢孤身跑來這深山老林的。還有一個原因,儘管渺渺挺不願意承認,但無法忽視——她現在,有點不太想見旗小漾,她其實也知道,自己是在鑽牛角尖,可,旗渺渺同志自己不願意走出來,誰也沒辦法。

雨下得很大,山頓時成了一匹大瀑布,渺渺裹著舊毛衣,坐在後院的門檻上,身後是彩塑的觀音,面前,就是那個夢中長著野生蓮的池塘——池塘的水被急促的雨水打得如同煮沸了一半,渾濁不堪,池塘上的野生蓮碧綠的葉子也被打得東零西落,狼狽不堪——她在菩提寺住了這麼多年,從未見過這些野生蓮開過花,小時候淘氣,曾經下水將那些蓮莖拔得一乾二淨,被無鸞罰抄經書,第二年這池塘依然長出了碧綠秀雅的野生蓮,彷彿從不曾遭受摧殘一般。

這段日子來,渺渺倒是常常來這兒看看,一個人,就坐在門檻上,摸摸自己並不顯形的肚子,輕輕柔柔絮絮叨叨地講話,說給肚子裡的孩子聽,也說給自己聽,大多是講自己小時候的事兒,講著講著,就不可避免的要想到旗小漾,然後她會住嘴,蹙起眉,抿著嘴,一副小孩子撒氣的表情,委屈得不得了——可不是,她都在這兒住那麼久了,她就不相信旗小漾不知道?

遠處竹林出現一個人,奔雨如簾,來人穿一身天青色長衫,外罩蓑衣,頭戴斗笠,手拄著一截竹杖,不疾不徐而來,彷彿寬袖裡藏著好風,一行一履那麼不輕易踏破水珠就來了——

渺渺忽的從門檻上站起來——

“無鸞!”隨著驚喜的叫聲,渺渺像一隻雨燕,歡快地撲進雨簾,幾步就奔到無鸞身邊,挽住他的胳膊,對於渺渺出現在這裡,無鸞一點都不驚訝,臉上漾開溫潤清淡的笑,從容不迫地拉住渺渺跳脫的身子,將她攬住,為她擋去風雨。

“無鸞,住持師父說你去看星德師父了,我以為這一回也見不到你了,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無鸞,我好想你,你好嗎?星德師父好嗎?”一碰到無鸞,渺渺就像個天真不知事的小女孩兒,總是纏著他不停地問東問西,親暱地撒嬌。

星德師父也算是得道高僧,三年前開始在附近的蓮花山隱居,一年只下一次山,購買少許的物資,他隱居的地方非常難尋,基本上沒有山路,自己種菜,一天只吃一頓,大多數時間打坐、參佛,很少有人去拜訪他。

無鸞笑而不答,只是拍拍她的頭,兩個人進了廊下,無鸞脫下身上的蓑衣斗笠,露出一張光風霽月的臉——不知是不是因為出家人少慾念的緣故,歲月在他身上並沒有留下多少斧鑿之氣,他依然如渺渺記憶中一般溫潤翩然,只是愈加脫俗,不食人間煙火。

渺渺的心裡只覺得無限歡喜,望著無鸞,一如小時候那般憧憬眷戀。

雨漸漸停了,天邊射出一條光芒,慢慢地灑落山尖,鋪陳而來,一時,溼漉漉的青山竹林屋簷,彷彿傾倒一筐金屑,遠處暴漲的山溪身姿靈活,婀娜柔媚。

無鸞望著天邊笑起來,“看,天晴了。”回過頭看向渺渺,眼裡總帶著一抹輕柔的悲憫和慈和,“你來了,真是好極了,天晴了,今夜的曇花該開了,你來同我一起賞花。”

渺渺點頭應允。

晚上,月光清朗,即使不點燈,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無鸞未出家前是大家公子,知名學者,真正學貫中古今、博古通今、文理兼修的大家,出家之後,很多東西都慢慢放下,只有喝茶和種花,卻一直保持至今。無鸞的蒔花之術不亞於他的學識,他甚至能控制花開的時間,只是他一向講究順應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