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常人的喉結,則顯示出更多的男子氣概。
他看上去不到三十歲,年輕而又沉穩。
他是不是像懷疑一切一樣,也懷疑他沉浸其中的入聖近神之道呢?
他的臉上不見喜怒,眼睛不看任何人,目光越過眾人頭頂,看著天邊的一片雲。
“如果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真實的想法,所以你也無從獲知我的心思。”他接著上面的話頭道。
天機子笑道:“事實上,我的通靈眼並不能預知一切,很多時候只是馬後炮而已。”
“原來如此。”關千劍語氣平淡,一低頭見到仍然握在天機子手中的劍,道:“你老了,速度不及年輕人快,把這柄劍還給第一個抓住它的人吧。”
“可是……”天機子老人隱隱感覺不妙,他想立刻揮劍刺向自己身體,可是當他之個念頭才動,他的手已經空了。
劍莫名其妙回到心逸手中。
他愕然望著關千劍,說不出話。
關千劍冷冷站著,連發絲都沒有動一根,整個人比他身後的山還靜。
“非得這樣嗎?我已經是將死的人,就讓我代替她吧,她還是個孩子,而且……”
關千劍聽而不聞,徑直轉向心逸。
他剛一挪步,就被驚呆了!
因為他看見一雙眼睛,先不說它們有多美,令他吃驚的是,它們像一對釘子,不知何時,已悄悄地釘在了他身上。一分一分地鑽入身體,等他發現時,一下子觸到了他的內心。於是他的心臟像被螞蟻咬了一口,驟然縮緊。
世上竟有如此深情的眼睛!
但關千劍是不可能真正被驚“呆”的。十年隱居生活,讓他的心隔外沉靜,真如古井不波。
在與心逸對視的一刻,他的眼睛有一次跳動,幾乎沒有人能夠察覺。他的臉仍如結冰的湖面,不起一絲漣漪。甚至連他轉身的腳步都沒有一丁點遲疑,只是它們臨時改變主意,不是停留在面對她的位置,而是再轉過一結,側對著她,讓關千劍的眼睛不動聲色地躲開她含情脈脈的注視。
心逸從來沒有這麼失望過。
那也許是因為她從沒有這麼深情地看過一個人。
關千劍就像一座冰雕,你怎麼看他,他都不會開口說話。沒有任何注視能讓他融化,成為一個活生生的人。
心逸的淚珠已經在眼眶中打轉。
雖然這一生中,今天還是第二次見面,雖然十年來的漫長歲月,她走遍天下也沒有找到他,但就是十二歲那年匆匆一面,已讓她決定終生追隨。
十年的找尋就是十年的相思,她期望的是什麼,換來的又是什麼?
關千劍接下來的話尤其讓人心碎:“對於一個女人來講,也許容貌比性命更重要。你猜我想讓你用這柄劍做什麼?”
“不論你想讓我做什麼,只要你說得出,我就做得到。”心逸是個聰明的女孩子,她不可能猜不出他的意圖。她的語調裡既有無限的哀怨,也有無盡的溫柔。
“你不用自殺,我只要你自毀容貌。”
“你認為所有漂亮的女人都是騙子嗎?聽說,你曾經被三個女人欺騙……”
“如果你做不到,立刻棄劍下山,但如果你做到了,我也會兌現我的諾言。”
“你的記性真差,我剛才才說的,只要你說得出,我就做得到,你忘了嗎?”
“……”關千劍不願回答。
“那你一定是記得了?”
“……”
“你和人說話從來都不看人嗎?”
關千劍背轉身。
“你認為你的屁股比臉好看是嗎?呵呵。”心逸彷彿是要把他逗笑。
但是看樣子,就算來一個馬戲團也無法把他逗樂。
“好了,不逗你了,你不喜歡看我這張臉,我就毀給你看。”
“且慢!”
“不要!”
……
任何人的呼聲都沒有用,任何人的救援也沒有用。因為關千劍有一百種方式讓他們不能動彈。
只有心逸一個人的手能活動自如,而他提起的劍,徑直伸向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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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冰湖。
時間雖然是盛夏的六月,這片一眼望不到邊的湖面,卻結著厚厚的冰。
更奇怪的是,湖岸上仍然綠樹成蔭,繁花似錦。
一個勁裝年輕人來到湖邊。他在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