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千劍道:“我知道,人之常情嘛。換作我是你,我也想看看。就這麼說定,你跟我往劫滅城走一趟,保證讓你不虛此行。”
雪妮驚道:“寶劍已經在劫滅城了嗎?”
關千劍道:“正是。我早差人送到莊夢蝶家門口去了,不過這事連他到現在都還不知道。負看守之責的,是個德高望重的出家人,我有言在先,只有我關千劍親自帶著莊老兒上門來取,他才能把東西交出來,沒有我在,即使莊夢蝶上他家串門,連訊息也不要透露給他。”
雪妮道:“既然德高望重,又怎麼會任你差遣?你的面子可真不小。”
關千劍笑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事實上他根本不知道我是誰,更不用說買我的帳,聽我差遣。我只不過拿準他乃是天下第一的信人,什麼時候都不會食言而肥。所以把這燙手的山芋強塞給他,他想躲也躲不掉。”
雪妮思索著點頭;他趁熱打鐵:“怎麼樣?還猶豫什麼?我們明天就走,我的傷已經好了大半了。”
雪妮仍然搖頭道:“你要走你就走吧,我還是回龍吟湖。”
關千劍失望透頂,無奈地問:“為什麼?你是信不過我,還是壓根就看不起我,不願意和我做朋友?”
雪妮輕聲笑道:“都不是。”
關千劍追問:“那究竟為什麼?”
她低頭半天,經不住關千劍再三盤問,才道:“我想來想去,也沒什麼意思。有姓莊的在旁邊,你想他會讓我看多久?恐怕我手還沒捏熱,他已經收回去了。那還不如不看呢。”她很少一口氣說這麼多話,覺得很不習慣,耳朵上又飄起紅暈,把頭低下來,似乎打定主意,再也不說話了。
關千劍也沉默起來,他想:“這一點倒不能隨便吹牛,誰知道莊夢蝶是個什麼人?就算忠厚老誠,慷慨大方,也不可能把本門的鎮門之寶,借給一個外人抱回家睡覺。能借來瞄一兩眼,就了不得了。除非借的人是龍在天,倒可以一借十幾二十年,想什麼時候還就什麼時候還。”
雪妮看他垂頭喪氣,不想看他為難,但掩飾不住心中的失望,意興蕭索地道一聲:“走了。”又邁開步子。
關千劍自責道:“我真沒用!”
雪妮頓了頓,見他再沒有第二句話,依舊走了。
關千劍有種前所未有的失敗感!他嚥下兩口口水,沒能把胸中鬱積的那一口濁氣壓下去,只好在心裡下了一個很艱難的決定,——他飛身追上雪妮:“看得出來,你真的很想見識見識那柄寶劍!”
雪妮駐足,茫然瞪大眼睛,烏黑的眼珠四周都不沾著眼眶,浮在中間。她不明白他說這話的用意何在。
關千劍毅然決然道:“我一定要滿足你這個心願!你不要問我用什麼方法,總之,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走,我們現在就走!”
他不知哪來的勇氣,一把捏住雪妮的纖纖柔荑,搶在前面,邁開大步,飛快地向前奔行。
三步之後,雪妮的手還在他手裡,一動也沒動,絲毫掙脫或反抗的跡象都沒有,反而變得更柔軟,更溫熱,彷彿完完全全交給了他。
他狂喜不禁,仰起臉來,張大嘴巴,好像可以把整個清晨的天空都吞進胸腔。
他越跑越快,身子也越跑越輕;雪妮默默地落在後面,像只用靈魂跟著他。
他想回頭看看她臉上的表情,看她是不是也露出了欣喜若狂的笑容,看她有沒有暈紅雙頰,但是,誰給他這個勇氣呢?(未完待續。)
第一二二章奇怪的道觀
雪妮那天的表情,沒有一個人目睹,因此,也就沒有一個人知道她當時在想什麼。
兩人一開始行動迅速,但關千劍終究是有傷在身,跑了不到半個時辰,便慢下來。接下來的路程更如遊山玩水一般,優哉優哉地走下去,一則為養傷,一則也是為享受美人相伴的大好時光。
可惜好景不長。關千劍本以為牽過伊人的手,那雙小手就永遠是他的,他們的心也從此緊緊連在一起,彼此再不存在距離,哪知雪妮的反應,讓他既失望又懊惱:在第二次要牽她手時,竟被嚴詞拒絕;他不甘心,嘻皮笑臉說了幾句瘋話,雪妮乾脆絕塵而去,讓他打馬追得腰都快散架。
這樣兩人時而會合,時而分開,走走停停,近一個月才到劫滅城外。
雪妮早就看到林木掩映中的一那片屋簷了。
山中的路程看著很近,走起來卻遠,常常相鄰的兩座山,在此山可以清楚看到彼山上飛起的蝴蝶,走過去的路卻還要大費周折,從此山的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