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東夢想不到這一生竟會有這樣的慘敗,只在眨眼之間,小命已在別人的掌握之中,他還一招都沒有出。他說不出話了!
出人意料的是,懷空竟撤劍,退出十餘步外,露出笑容。
顯然這一劍,把他心中的不快已消除大半。他道:“若就這樣逼你棄劍投降,你還以為自己並沒有敗,因為你根本弄不清敗在哪裡,誤以為我只是僥倖佔了先機,令你失手。我要給你一次認清自己的機會。”
臺下鴉雀無聲。對於懷空和尚的劍術武功,以及胸襟氣派,甚至於人物風流,多數人都極為歎賞,但嶽東給他們的好印象已先入為主,一則因為他是前輩高人嶽嵩之子,二則方才混戰之中,若不是他這根撐屎棍,說不定混亂的場面還在愈演愈烈,死傷難以估計,後果不堪設想。因此他們不忍厚此薄彼,有所偏袒。
嶽東聽了敵人這一翻說詞,更加氣破了肚皮,緊握拳頭,張開大口,狂吼三聲,才亮出兵器,奔向懷空。
他下定決心,不能雪恥,便不死不休!
第一零五章戰敗之辱
雲霓看在眼裡,憂形於色,難免替懷空擔心。
關千劍笑道:“懷空這下算是捅了馬蜂窩了。”
雲霓走近他身邊,和他並肩而立,伸手牽住他衣袖問:“你說小禿驢還能制住這瘋子嗎?”
關千劍道:“你怎麼問我?你天天跟他膩在一起,對他的深淺,應該知道得最清楚才是。”
雲霓道:“我問你是看得起你!”
關千劍胡謅道:“依我看,懷空只有一種情況能制住瘋子,那就是他自己也變成瘋子。這就叫作以瘋嚇瘋,以毒攻毒。”
雲霓著急道:“除此之外沒有別的辦法嗎?這麼說懷空的武功不比他高?這可怎麼辦啊?他會死的!那瘋子本來就可惡,現在變成野獸,一點人性都沒有,他會殺了懷空的……”
關千劍還是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神情,笑道:“那可不一定,還有一種可能,瘋子發瘋自殺。”
雲霓不理他,過了一會,才小聲道:“我知道你心裡高興,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關千劍一驚,自問:“看懷空倒黴,我在幸災樂禍嗎?”
此時懷空臉色凝重,處處小心。他不得不承認對手的實力,盛怒之下的嶽東,看似神志喪失,如瘋如狂,但他的一招一式,仍然章法井嚴,毫無錯亂之象。怒火適足以增加他的蠻力,卻並沒有削弱其修為。
懷空一直在步步後退,以退後爭取瞬間餘隙,以逸待勞,旁敲側擊,攻敵至弱。因此嶽東的千鈞之力,往往只如泥牛入海,衝冠之怒,每每似雁去無蹤。但總的來說,他尚佔著上風;懷空漸漸被逼向擂臺邊緣,幾近退無可退。
懷空心中明白,若不能在三五招之內扭轉局面,一旦被逼下擂臺,就算還能全身而退,身上沒有一處掛彩,也算落敗。若真到這一步,先前誇下的海口,就成了怡人笑柄。
他心中焦急,出手反而慢了,一劍點出,本來對準的是敵人的劍鍔,卻中在劍身中段,這樣雙方相交,敵劍一滑,順著自己劍身,直向手腕削來,速度之快,無以復加。
場下一片尖聲驚叫,其中猶以女子聲間更為突出,顯然是為英俊瀟灑的懷空擔心。關千劍注意到除了雲霓“伉儷情深“,又有許多少女情難自禁,還有一個人為懷空發聲,那就是冷凝。“難道她真的見異思遷?”這個念頭一閃而過,他並沒有深究,轉而對雲霓道:“看來我和你的小禿驢,免不了要在擂臺上見面。”
剛才雲霓賭氣說他幸災樂禍,他也懶得解釋,倒是雲霓自覺話說得有點過分,心中愧疚,半天沒說話。這時聽他又說反話,心中再生惱怒:看見懷空遭遇危險,還說這種話……抬眼卻見臺上兩人調換了位置,嶽東面對擂臺邊緣,險些衝到臺下,懷空一個鷂子翻身,正落在擂臺中間,劍在手中,手在臂上,安然無恙。
不知他用了什麼手法反敗為勝,死裡逃生。
彩聲雷動。
雲霓滿心歡喜,跳起來叫道:“小禿驢好利害,真沒想到他還有這一手!”自已拍了一會手,發現四下裡都在繼續認真觀戰,不好太放肆,安靜下來,問關千劍:“你猜要是你們兩個在臺上,我更希望誰獲勝?”
關千劍笑道:“你是不是怕我向你提這個問題,所以先來問我?不過我還是要問,你自己更希望誰獲勝?”
雲霓站在面前,一張流光溢彩的俏臉,雖正對著他,眼珠卻故意躲著他,像被抓住似地,先是向上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