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我要去的某一個地方,至於是什麼地方,我卻不能告訴你。”
“那麼還是由我來告訴你吧,希望你聽到之後還有膽子走下去。”一夫人撇嘴而笑:“它通向岳家劍派,也就是你們六如門的死敵嶽嵩的老巢……”
“啊?”張六奇臉上變色。
“哈哈,嚇到了吧?”一夫人蔑視他。
“你錯了,”張六奇仍沒有回覆鎮定,但很快找到了辯駁的理由:“區區一個嶽嵩,還不放在張某眼裡。我擔心的是姓關的小子直奔岳家老巢,難道他們早已經暗中勾結?那麼本門的兩樣寶物……”
“你少在我面前裝蒜了,你若不怕他,就算寶物落在他手上又怎麼樣?有什麼好擔心!還不是找上門去,手到拿來?從你的眼神裡我看到了恐懼,所以我很懷疑,你還敢去找他嗎?”
“哼,有什麼不敢!我怕過誰!”
“好,不愧是莊夢蝶的徒弟。但就算你真有這樣的勇氣,你有把握勝得了他嗎?在我老太婆面前,你尚且討不到好處,更何況是嶽嵩?”
“聽你們對姓岳的老匹夫如此敬畏,難道他的武功還能勝過家師?”
“這個暫且不論,但他要勝你我,卻是輕而易舉。”
“這麼說你也是去送死的?”
“哈哈,如果我是一個人,確實跟送死無異,但我們現在不是兩個人嗎?”
“你想我和你聯合對付嶽嵩?”張六奇一雙小小的三角眼幾乎睜圓。
“委屈你,還在這裡耽一會,我去會過爹爹,再來放你的同伴!”嶽勝紅一手緊緊抓住關千劍的胳膊。
他感到她的指甲深深鉗入肉裡。
她為什麼突然如此緊張?
“為什麼不能現在就放她們?”
“因為我怕你跑了啊,呵呵。”她露出燦爛的笑容。
“你不信任我?”
“不是。我還有好多好多話跟你說!”
說完她就跑開了,好像多停一刻也不敢。
但是關千劍卻沒有耐心靜等她回來,他急於一睹嶽峰的真容,更急於探知寶劍秘籍的下落。
所以等嶽勝紅轉過一個彎,他便悄無聲息地綴在她身後。
從山洞出來,跟著她穿廊過舍,來到一座廳堂前,關千劍遠遠看見廳中靜悄悄地,臨幾坐著兩人。
左邊一個八字須,眉稍低垂,眼睛翻白,五十餘歲年紀。
關千劍吃了一驚,隱身在一根柱子後面,許久才平靜下來:這人和嶽嵩如此肖似,必是嶽峰無疑;看他舉手投足之間氣度沉凝,不在乃兄之下,武功一定不弱。
再看旁邊一人,容貌極其俊雅,三十出頭的年紀,神情間透出說不盡的恬退自適,淡泊寧靜。
嶽嵩端起茶杯,對客人作了一個請的手勢,那人跟著舉杯,兩個人輕呷一口,慢慢放下茶杯,沒說一個字。
抬頭時,嶽勝紅進門。
客人咧嘴而笑,發出“啊啊”的沙啞之聲,站起來張開雙臂,彎下腰去,對著嶽勝紅頭腳比了一比,隨即站直身子,一隻手從她頭頂抹過,切在自己下巴,又切切鼻尖,回頭望著嶽峰笑。意思似乎說她長高了不少。
關千劍看出這人是個啞巴。
“雨臣舅舅!”嶽勝紅不無興奮地叫了一聲,然後才轉向嶽峰,——“爹。”
雨臣對她連連點頭,忽又皺眉,尖起手指拈她肩上的衣料,疑惑地看著她。
嶽峰也變了臉色,喝問:“搗什麼鬼?你在為誰戴孝?”原來嶽勝紅自聽嶽東說大伯已死,便為他披麻戴孝。
“爹爹離家沒幾天,大伯死了!”嶽勝紅低下頭。
“什麼?他死了?他怎麼可以死!”嶽峰一手拍在几上,站了起來,一臉憤恨。
“……”嶽勝紅對父親的態度有點不知所措。與其說父親為這不幸的訊息感到傷心,不如說是感到遺憾。
“怎麼死的?你親眼見到嗎?屍首呢?”嶽峰進一步追問。
“我沒有見到,不過是嶽東親口說的,也是他親手下葬的……”
“葬在哪裡?”
“他們家後山……”
“嶽東人在哪裡?我去問他。”
“他受了傷,在後面房裡躺著休息。”
嶽嵩一言不發,抬腳就走,也不招呼客人雨臣,自己嘀咕:“不等我回來就下葬,哼!我不會把你刨出來嗎?……”
“是被六如門的人殺死的嗎?”他邊走邊回頭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