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霓被嗆得說不出話。
關千劍捧著飯菜,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是好。若是轉而遞給後面兩人,飯菜只是一份,又該給誰?兩人有誰會接手?若是舉手拋到崖下去,畢竟都是餓了一天,又覺得可惜;還有一種可能,就是自己吃著,那更沒這個道理。
正在為難,雪妮冷嘲熱諷:“吃吧,不要辜負人家一番心意。”
他知道雪妮小心思最多,和她分辨也只會越抹越黑,先聲奪人地罵嶽勝紅:“這女人真夠刁鑽惡毒,故意用這處方式來戲弄我們三人!”
雲霓明知道他說得不錯,還是不肯放過他:“你這樣想就錯了,要說戲弄,也是戲弄我們姐妹兩個,她對你可真是一片痴情,要不然也不會這樣隔外照顧,呵呵。”
“哼,就怕她看中的不是你這個人,而是別的什麼東西!”雲霓是開玩笑,雪妮卻當真了。
關千劍笑道:“你們兩個要都這樣說,剛好中了她的奸計。”
“什麼奸計?”雲霓問話的口氣有些皮裡陽秋。
“她這樣做有兩個目的,第一,讓我們眼看著香噴噴的飯菜,餓得肚子打鼓,卻不能吃到嘴裡,以此折磨人;第二,就是要我們窩裡鬥……”
“臭美!”雲霓沒等他說完。
“你要吃就吃,我們又不攔著你。”顯然,雪妮對他提出的第一點有所誤會。
關千劍先回應雲霓:“我怎麼臭美了?臭美是什麼意思,你說清楚點。”
雲霓道:“臭美就是臭美。”
關千劍滿含冤屈道:“我真不明白我臭什麼美了,麻煩你再加指點。”
雲霓笑道:“你說她要讓我們窩裡鬥,那意思就是說,她算準我們要為你吃醋……”說到這裡,又覺得不該用“我們”,好端端地,幹嘛要把自己扯進去?但要改口已經來不及,微紅著臉岔開道:“不說這個,妹妹說得對,你要吃,我們又不攔著你,何必跟著我們捱餓,中人家的計?”
關千劍一經她提點,立刻醒悟到自己犯的錯誤,為免尷尬,把這茬按下不說,單揪住她後面的話頭:“要是我一個人把這飯菜吃了,還是一樣中她的計。”
“不吃也中計,吃也中計,這我可不明白了。”
“要吃也是你們兩個吃,不是我吃。我要是吃了,一定被她笑話,不是中計是什麼?而她算定你們兩個不會吃,你們卻偏偏把它吃掉,這樣一來,非但不是中她的計,而且把她的奸謀都破了。”
雲霓道:“我們要是信了你的話,不中她的奸計,也中你的圈套了。你這樣說,無非是想騙得我們把這飯菜分來吃掉。且不說什麼‘嗟來之食’‘盜泉之水’,君子小人的話,她姓岳的這樣戲弄我們,就算送來的是山珍海味,龍肝鳳髓,我們也不會多看一眼,且不說只是青菜白飯。”
關千劍聽她說得這麼堅決,知道沒有商量的餘地,為免多生事端,抬手將碗筷扔到洞外。
第二天一早,腳步聲再次響起,來的卻是嶽勝紅本人。
她沒有帶劍,空著雙手,負在背後,一歪一扭地走到關千劍面前,扭著小嘴唇對他笑。
“昨天睡得還好嗎?”
關千劍怒目而視:“嶽東斷氣了沒有?”
“承問,他只是受了點皮外傷,貼個膏藥就好了。你放心吧!”
關千劍倍感失望,深吸一口氣,閉上眼睛:“你想怎麼樣?”
“想帶你到洞外透透氣,陪我聊天。就不知道你肯不肯賞這個臉?”
“哼,少來這一套。”
“怎麼?不相信我?你看——”她攤開手掌,亮出一粒黃豆大小的綠色珠子,“這是解藥,吞下去就可以活動自如。”
“我不信你這麼好心!況且我是腳被黏住,為什麼解藥卻是內服?”
“那麼你認為這是毒藥了?以你現在的處境,你覺得我要對付你,用得著多此一舉嗎?”
關千劍不答。
嶽勝紅不由分說,一手捏開他口,一手把藥丸拍進他喉嚨,再把手叉在他脖子上,五指一緊,掌心巧妙地蠕動兩三個回合,藥丸輕而易舉滑進肚子。
關千劍感到腰部以下如泡在冰水中,不多一會,麻木漸漸消散,腳上的鞋子也不再是硬邦邦的。
他心中一喜:“管她安的什麼心,拿住再說!”這樣想著,不知不覺瞟了嶽勝紅一眼,得意之情溢於言表。
嶽勝紅冷笑道:“看你不像是恩將仇報的人。如果我看走了眼,你一得自由,就來反咬我一口,我一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