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相信事情絕不會那麼單純。
雲霓和雪妮手牽手殿後。
腳步聲在洞中迴響。
走不到十幾步,黑暗沉沉落下,——火折熄滅。
“啊!——”一聲慘叫。
“緊張什麼?洞裡溼氣重,火折受潮,又不是我故意熄滅了要算計你。”
嶽勝紅數落完,又冷言冷語道:“從現在起,都是盤旋而上的臺階,大家只要摸著石壁,每一步保持等距,就算一點都看不見,也絕對不會有磕磕碰碰。”
原來關千劍以為兄妹兩個搗鬼,在黑暗圍攏的瞬間,一把捏住嶽東的後頸,因用力過猛,以至於令他失聲呼痛。
“那就好。”他並沒有立刻放開嶽東,警惕地問:“不知道這一段路有多長,要上到哪裡去?”
“半山腰。”嶽勝紅有些不耐煩。
“這山生得真奇怪,肚子裡竟有這樣整齊的一條臺階。”雲霓按照嶽勝紅說的方法走了兩步,忍不住開口。
“真是笨!你在哪裡看到過天生的臺階?很明顯是人工開鑿的呀!”嶽勝紅像是有意針對雲霓。
雲霓並不生氣:“呵呵,嶽小姐教訓得是。可又是什麼人這麼不惜工本,硬生生把山掏空了,造成臺階的?”
“這一問更笨!”嶽勝紅罵了這一聲,反倒有些高興起來,“誰吃飽了撐得慌,來掏山?又不是愚公。肯定是這裡本來就有一個洞,後來才有人把它鑿成臺階……”
不等她說完,雲霓咯咯笑個不住,“哎呀,我真的好笨。關千劍,你會不會也在笑我?——啊!”
“怎麼回事?”關千劍聽到雲霓驚慌的叫聲,急退回一步,一手攬過她的腰肢。
倉促之中,雲霓被帶得整個人撲在他懷裡,額頭重重磕在他嘴唇上。
“啊——”
“哎喲——”
兩個人同時叫起來。
“你沒事吧?剛才怎麼了?”
“不知什麼東西黏黏的,被我摸在手上了,好惡心,好可怕!”
懷中的雲霓鶯聲燕語,吐氣如蘭,雖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之中,關千劍卻彷彿清晰地看見她開闔的櫻唇,和顫動的舌頭。
就像一個人作夢摔了一跤,全身震動,然後醒來,——他的心臟也這樣突然顫抖一下,飛快地跳動起來。
他感到雲霓的心,和他跳得一樣慌亂。因為兩人的胸口正是貼在一起的,他能清楚地感覺到。
所有人都停下了,腳步聲完全靜止,天地間一片沉寂。
兩人聽見彼此“絲絲”的呼吸聲。
關千劍扔開嶽東,收回手來,雙手一齊抱住了雲霓!
“嗯——”他這動作來得如此突然,雲霓被他的雙臂和胸膛擠出一個短促的聲音。
“幹什麼,快放開!”她伏在他耳邊,以極小的聲音命令。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關千劍卻似乎沒有聽到她說話,仍然緊緊摟著她,心跳得更劇烈。
雲霓心中慌亂,又不能聲張,尖起兩指,用盡力氣在他胳膊上一擰。
關千劍吃痛,這才驚醒,雙手一齊散開。
雲霓輕握粉拳,打在他胸口。
……
“哼!”旁邊響起一聲輕微的抗議,幾乎難以察覺。那是雪妮。
“——在、在哪裡?”關千劍這才想起來問雲霓口中那個“黏乎乎的東西”。
“就在這裡,”雲霓捉著他的手,帶他去觸控讓她受驚的怪物,“摸到沒有?”她雖極力做出驚訝語氣,但還是掩飾不住剛才一場小風波對她造成的影響。
關千劍的手被握在她溫軟的小手掌中,只想翻轉過來,反握住她。但他這時已完全清醒,保持著剋制,不敢再有絲毫愈矩。
“哈,我知道是什麼,不過是隻蝸牛。”他也儘量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順手把它抓起來扔在地上。
“哪有這麼大的蝸牛?比我手掌還大!”
“那是因為你手掌太小。”
兩人一笑,繼續前行。
剩下的路程各人都保持著沉默。
直走了一頓飯的時間,才隱隱看到前面轉彎處,坑坑窪窪、溼淋淋的石壁上映出幽暗的光。
轉過這個彎,光線更亮,再走幾步,面前豁然開朗。關千劍隱約看到一個大木箱在幾丈遠處,當空懸掛,下臨深淵,隨風飄蕩。
“他果然是被囚禁了,還是在這樣一個絕地!”關千劍心中憤怒已極,只是雙眼久在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