兔子精使劍雖是用手,這時卻連兩腿都顫抖不止,顯然是吃了大虧。
但他生性執拗,最擅長冤魂不散地死纏爛打,直等回過一口氣來,挺劍又上。
一經交手,緣督立刻稱出他的斤兩,知道他別無高招,無非故技重施,搶先一步,劍鋒長軀直進,按他手腕。
兔子精當然還是那半招‘日月五星’。
可才一蹲身,未及起跳,敵劍後發先至,逼得他縮身後退。
道士得理不饒人,連跨兩步,長劍依然把兔子精緊緊壓制在地上。
兔子子精退出七八步,不僅未出一劍,連腰都沒能直起來,不論怎麼變化身法,始終脫不出一張無形的網。再退幾步,後面雖不生眼睛,也能感到身後還有一人虎視眈眈,——若關千劍乘人之危,兔子精這個虧可就吃大了。
絕不能給關千劍這樣的好機會!他凝神再看準緣督的步法,乘緣督前進時,忽然也向前跨出一步,衝到對方腋下,舉劍斜刺他下巴。
這一來就可看出緣督的武功實已達到相當的境界,在兔子精這等級別的對手面前,完全可以做到收發自如,進退隨心。他跨出去的腳只在地上一拱,輕輕鬆鬆飄退數尺,落在敵劍所及的範圍之外,絲毫不見狼狽之狀,且僅用了一半的力道。
兔子精終於得以挺身站直。
他雖沒有反敗為勝,但稍稍扭轉被動的局面,臉上現出得意的神色,勇氣倍增,挽個劍花,絞緣督手中的兵器。
緣督巋然貯立,等對手殺到近處,簡簡單單一劍遞出,從兔子精劍花空隙中穿過,像先生的戒尺一般,拍在他頭上,嚇得他腳下一閃,倒在地上,連滾帶爬地向後逃躥。
緣督看得饒有興致,並不乘勝追擊。
兔子精本來有些洩氣,但看對方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臉,氣憤難平,抖擻精神,掄劍霹他左肩。
緣督虎軀微側,左肩自然向後讓了半尺,為敵劍所不及,同時右手劍劍鋒轉向地下,仍舊像弄戒尺一般,拍向兔子精左臂,以期他知難而退。
豈知兔子精兇性發作,對這不痛不癢的一劍視如不見,不但不閃不避,反加速前進,忽而變招,改刺為削。
此時緣督的胸口離劍只有半尺,若不及時躲開,等對方跨出的腳著地,便是開膛剖腹之禍。他想後發先制,不戰而屈人之兵,反被敵人擒賊先擒王,直搗黃龍。
“啪”,兔子精左臂上的一“戒尺”已經照單收下。雖被震得一個啠�海�戳��濟渙饕壞悖��饗蛟刀叫乜詰囊喚#�炊�サ酶�熗恕�
眼看緣督就要因輕敵而喪命。
“撲”,又一聲悶響,緊跟其後。兔子精瘦小的身軀隨之平平飛出,直向關千劍懷中撞去。
關千劍閃避不及,力貫雙臂,向前猛推。
兩人才一接觸,關千劍就感到劇痛入骨,兩條手臂幾乎斷成好幾截。
然而兔子的去勢絕不稍緩,直撞進他懷中,一股大力帶著他一同向後飛出。
……
緣督整整胸前劃破的衣襟,罵道:“兔崽子,真是活膩味了!”
兔子精仰面朝天,張大嘴巴,吐出大半截舌頭,脖子伸了幾伸,作了幾次努力,硬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過了半天,回頭向地面道:“要不是剛好有個東西墊著,恐怕我兔子精已經做兔子鬼了。”說著身子聳了幾下,覺得彈性實在不錯,但一時想不起來為何會有這麼好一個墊子。
關千劍被他一撞,胸口也是窒悶難言,落在地上時,還承擔著兔子精的重量,更兼背心磕在凸出的石子上,痛入骨髓,聽他這麼說,大為光火,罵道:“墊在下面的是老子!給我滾開。”一把將他掀在一邊,掙扎著要站起來,卻不能夠。
兔子精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暈乎乎道:“咦,我是怎麼飛到你身上來的?真邪門。”
關千劍沒好氣道:“你被驢路踢了!”
兔子精低頭一看胸前,果然印著老大一個足印,笑道:“果然是被驢踢的,這驢腳掌這麼大,一天得吃多少草料啊!”
兩人休息一會,終於慢慢爬起來。兔子精像七老八十一樣佝僂著背,不住咳嗽。
緣督早已坐回原處,斜眼睨著兔子精,眼中兇光盡去,只剩嘲弄。
兔子精看看緣督的左腳,又看看他的右腳,心中迷惑:“這傢伙出腳好快,我連影子都沒看到,就被踢了一跤,他究竟是用的哪隻腳?”思索了半天,不得要領,挺身開罵:“喂,死牛鼻子,你有驢蹄,我有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