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著他就心軟了。

對於哈宜呼來說，毓慶宮、東宮或者鹹安宮，其實是沒有區別的，只要阿瑪能陪她玩，在那裡都很好。

小孩子的情緒總是很容易感染人，大格格都高興了，太子和太子妃倒也是相處融洽。

鹹安宮內，太子一家人出乎意料地其樂融融，倒是宮外的直郡王府，眼下堪稱愁雲慘淡。

根據太醫跟大阿哥說的，胤礽的病情不重，只要心思放寬，好生養著，養上十天半個月也就沒事了。

可惜胤礽的心情，根本平靜不下來，讓他感到不安的，除了被廢的太子，還有康熙。

太子被廢，最氣的其實是康熙，前世那次，他就曾氣得老爺子六個晝夜未嘗安寢，這次更嚴重，康熙回京就病倒了，病得還不輕，除了軟禁在鹹安宮的廢太子，從大阿哥到八阿哥，都是輪流進宮侍疾。

因為廢太子的時間比原來提前了，曾經的“四爺黨”和“八爺黨”，現在都還不成氣候，聚焦在大阿哥身上的目光，頓時就增加了，都說“立嫡立長”，現在“嫡子”被廢了，不就輪到“長子”了嗎。

要是換個時機，大阿哥說不定還會興奮一下的，無奈宮裡康熙病著，太醫們個個膽戰心驚，什麼也不敢說，府裡福晉也病著，又因著孩子的緣故不敢用藥，兩邊的情況看著都不好，大阿哥忙得就像個陀螺，完全沒有心思去想別的。

這樣一來，胤禔和胤礽記憶裡一廢太子之後朝堂上眾說紛紜，想要推舉新太子的局面反而沒有出現。

“皇阿瑪好些了麼？”這日，大阿哥回到王府已是深夜，胤礽卻沒睡，強撐著等他，他實在是不放心康熙的病情。

“今日還好，比昨兒還多喝了半碗粥。”大阿哥話是這麼說，表情卻不輕鬆，“我不是說過了嗎？我要是回來得晚，你就別等我了，自己先睡。本來就病著還沒好呢，夜裡天冷，要是再涼著怎麼辦？”

“白日裡睡得多了，我不困。”對於大阿哥的唸叨，胤礽已經是習慣性忽略了，“再說我在屋裡，暖和著呢……”

“你不困，咱們兒子能不困嗎？你可別缺了他的覺……”大阿哥說著伸出手，摸摸胤礽微微凸起的小腹，裡面的孩子輕輕動了動，彷彿是要告訴阿瑪，自己不困，精神著呢，想要他陪著他玩……

“我曉得的，你別擔心。”胤礽不敢多問康熙的情況，十六的夭亡已經讓他意識到，很多事情並不在他的控制之內。

“天不早了，早些歇著吧，明早還要上朝。”康熙病了，朝政上的事情，都是大阿哥、三阿哥和四阿哥一起看著的。

“……嗯。”胤礽輕輕點頭，把身體往裡讓了些。大阿哥躺下就睡著了，胤礽卻是睜著眼發愣。

皇阿瑪是真命天子，有上天的福澤，他不會有事的，對吧……

胤礽是這麼想的，太子也是，不過他比胤礽要慘的是，胤礽還能向大阿哥打探下訊息，而他卻是困在鹹安宮裡，什麼也不知道。在這件事上，太子妃幫不上太多的忙，胤禔同樣憂心康熙的病情，可惜礙於身份，不好太過打聽。

倒是弘皙和弘昱一起去看望了皇瑪法，之後再見太子的時候，他的表情有些沉重。

“弘皙，怎麼不高興了？有人欺負你麼？”牆倒眾人推，太子都被廢了，弘皙在宮裡的生活，太子能夠想到。

“回阿瑪的話，沒人欺負兒子。”這就要拜康熙所賜了，要不是他護著，東宮諸人的日子，肯定是很難過的。

“那你這是……”因為攔不住太子妃，太子現在已經很習慣弘皙帶著哈宜呼在鹹安宮紮根了，往常的話，兩個孩子在這裡都是玩得很開心的。畢竟以前，太子可沒現在這麼多的時間可以陪他們玩的，不過弘皙今天，好像有點不對勁。

“阿瑪，皇瑪法病了。”弘皙咬著嘴唇道：“前兒我和弘昱哥哥去看他，皇瑪法睡著了，我聽見他叫你的名字……”而且他叫不是胤礽，是保成，弘皙也是在個偶然的機會才知道阿瑪以前的名字的。

“皇阿瑪……”他對他一定很失望吧，太子眸底的顏色，瞬間黯淡下來。

“阿瑪，我想皇瑪法一定很想見你。”弘皙走到太子面前，因為太子是蹲著的，他輕輕摟住他的脖子。

太子沒說話，把弘皙摟到自己懷裡，他記得他像弘皙這麼大，甚至更小些的時候，皇阿瑪也是這麼抱著他的。

可是現在，他寧願在夢裡叫他的名字，也不肯見他一面，他對他的失望，也許還在他的想象之上。

“額娘，阿瑪和哥哥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