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你跟著我,我現在就很安。滾、滾、滾。”林夕氣哭了,“我不想再見到你,一點都不想。”
“你哭也沒用。”錢麻子走到門口,轉身溫言道:“你放心,我不記恨你的耳光。”
“回來。”林夕不哭了,“我實話告訴你吧,我是騙你玩的。楚三公子已經被我殺死了,我也沒有什麼仇家。不過是那日在酒家見公孫奇傷不了你,一時興起,拿你開心的。”
這下該錢麻子直眼了:“楚三公子死了,你是逗我我開心的?”
林夕顯得十分沉痛,十分真誠地嘆了口氣:“這幾日騙得你好苦,我心裡很不安,這些銀子,請錢兄收下,權當小妹賠禮好了。”
錢麻子滿臉紫漲,兩眼突兀,呼吸急促,看樣子隨時都可能跳起來打人。
一隻玉白的小手伸出來,捏著一迭銀票,直遞到錢麻子鼻子底下。
錢麻子突然一伸手,接過銀票,笑嘻嘻地道:“那好,既然林兄如此大方,我要不收,也太見外了。林兄,錢某告辭了。”
錢麻子拱了拱手,大笑連天地走出了房門。
錢麻子想安寧,也安寧不了啦。
錢麻子大笑著走出客棧,奔到河邊一株大樹下,坐了好一會兒,摸出銀票,看了半晌,喃喃道:“真奇怪,原來這麼一張破紙,印上幾個字,就能當銀子花。”
他居然還有心思研究銀票和銀子的關係。錢麻子是不是氣糊塗了。
錢麻子將銀票放進懷裡,笑了一會兒,又把銀票一張一張摸出來,一張一張仔細地看,然後一張一張撕得粉碎。
五千兩銀票,錢麻子撕了一個時辰,天已經黑透了。
客棧臨河,從錢麻子呆的地方,正好可以看見林夕的窗戶,所以錢麻子不想走開。
錢麻子躺在大樹下面,躺了一會兒,蚊子太多,錢麻子只好上到樹頂,愜意地躺了下來。
夜風頗為涼爽,錢麻子精神一爽:“我真笨,以前怎麼不知道在樹頂上睡覺呢,又省錢,又舒服。”俗語云:“悶上心來瞌睡多”,這話不假。錢麻子不一會兒便睡熟了。
睡了不知多久,錢麻子又被驚醒了,大樹下有人走動。雖然腳步極輕,錢麻子還是聽得見。他不由輕輕翻身,看著樹下。
“輕聲,麻子的功夫據說相當不錯呢。”一個黑影躲在樹後,向客棧方向看去,聲音很低地訓斥著另一個黑影。
另一個黑影悄聲道:“麻子和那姓林的丫頭是在這裡麼,我不太相信。”
“兩個人在一間房裡呢。”
“嘻嘻……”那人笑出了聲,“那還能有什麼好事?”
“噓——”先前那人馬上阻止他,“小聲點。”
“楚三那小子手底很有兩下子,怎會失手?”
“誰知道,公孫奇,花拳,繡腿都沒能奈何得了這個麻子鬼呢。”
“這小子到底什麼來頭,好像一下子從地底冒出來的。”
“能人好手,所在都有。咱們這點兒道行,只怕給人家提鞋都不配呢。”
“那小妮子聽說生得不錯,呆會兒說不定,嘻嘻……”
“你小子不知道,小丫頭的來頭可不小呢,就憑你,也想揩油?”
“什麼來頭,一個小丫頭片子能有什麼大來頭的?”
“你聽說過姑蘇林家麼?”
“啊,林千峰那老頭兒的女兒?”
“不錯,林老頭兒有四個女兒,這是最小的一個,武功著實不差,要不,令主也不會叫使者親自來了。”
“哎,我就不清楚,令主幹嗎對錢麻子這麼感興趣?”
“看中他武功,想讓他做事唄。楚三兄弟三個奉命去找他的,沒想到這小了竟然跟林丫頭跑了,楚三怕事情洩露了,才去殺他。”
“令主讓他們去海寧幹什麼?”
“總有什麼事兒吧。……你小子少打聽,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令主找林丫頭,難道是想讓她入夥麼?”
“可能吧,咱們中高手不少,可女人最吃香。咱們麼,不過是跑跑腿兒的。楚三武功雖比咱們好,身分也不過如此而已。”
“使者也該來了。”
月亮從雲層裡鑽出來了,半弦,清清冷冷的,象一把梳子,一把銀色的梳子。
一個人影,清清楚楚映在地上。
“怪了。”一人指著地上道:“你快看地上”“什麼怪了?”另一個人嚇了一大跳。
“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