樹在絮叨。就算心中百般不願,但這詭異的情形還是讓他忍不住往那一人一樹的方向多看了兩眼。第一眼還不覺有異,等到他第二眼看去時,卻忽見梁慕宇身後,樹影扶疏中寒光一閃,卻是金屬反射出的月色銀芒!
秦朗疏立刻抽出寶劍,在梁慕宇的大呼小叫聲中,毫不遲疑的向他身後送出一劍……
“是你!”
黑暗中慢慢浮現出的手持流星錘的巨大身影,讓秦朗疏和梁慕宇不約而同的發出了一聲驚呼。
五十、
從樹後跳出的熟悉人影,讓秦朗疏和梁慕宇二人同時發出了難以置信的驚呼!──原來這手持流星錘的龐大身影,竟是那不久之前才被秦朗疏殺死的老魔頭。但見那魔頭手舞著流星錘,每一下都帶起激烈的風聲,裹挾著無窮的勁力,可是他的動作,卻是始終是直來直去,不知變通,看起來十分的僵硬古怪。不僅如此,他看向秦、梁二人的目光亦是完全的呆滯,絲毫沒有欲殺之而後快的狠厲,讓人一望而知他已非常人,秦朗疏和梁慕宇見了他這樣的情形,難免不約而同的心中一驚,只道原來那些邪魔歪道之中,竟不止一人識得這操縱死人的妖法!
但他們並沒有多少時間思考這個中原委,只因秦朗疏剛用劍擋下那魔頭的第一波攻勢,卻聽那魔頭身後忽然一陣破空之聲,卻是一柄拂塵藉著他那巨大身軀的掩護,從後急襲而來!見勢不妙,秦朗疏慌忙撤劍,堪堪避過那欲捲上他劍身的拂塵,與此同時,梁慕宇大喝一聲,從秦朗疏身後跳出,雙掌齊發,兩道剛勁之氣將那手持拂塵的人震退了一步。這急中生智下的依樣畫葫蘆原是極為巧妙的,但梁慕宇來不及得意,秦朗疏來不及讚賞,因為他們此時已認出了那手持拂塵之人的樣子……
“白牡丹!”
“怎會……他不是已被燕兄挑斷了手筋腳筋……”
秦朗疏口中發出疑問的低喃,手上動作卻毫不停歇,矮身一招“鐵索橫江”,劍光劃出一道長弧,欲斬那老魔頭的雙足。
“秦大哥,你看他的樣子,顯然是被那屠如山帶回去之後,就給人殺了!”
梁慕宇一面說出自己的猜測,一面伸出兩指,一招“二龍搶珠”,直摳那白牡丹的雙眼。
“你是說,他們殺了他,再在他的屍體上下了蠱蟲?”
雖然早知魔教中人早就泯滅了人性,但對於如此殘酷的同類相殘的行徑,秦朗疏還是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同時,他的寶劍砍在那老魔頭的小腿上,發出“鐺”的一聲,竟是隻留下條不足寸許的傷口,便給彈了開來!這已是他喝了那藥茶之後提升了的功力所致,可想而知若是沒有喝那藥茶,他怕是更無法傷那魔頭分毫!
只見那傷口已算深,過了許久卻仍沒有流出一絲血跡,這倒是再次從一旁左證了那人早已死透的事實。
“咦!難道連死人都會用那‘金鐘罩鐵布衫’的功夫了?”
梁慕宇見此情形,大驚小怪,同時難免有些忿忿不平!──死人都會用,他還不會用,豈非是說他連死人都不如?一邊不平著,他的手指已戳進那白牡丹的雙眼中去,只可惜他這一戳雖然用盡了全身力氣,但對方絲毫不為所動,仍舊將一柄拂塵揮舞得虎虎生風,──若是活著的白牡丹,幾時能使得出如此剛猛的招式?──倒是他自己覺得手上莫名沾了些奇怪的粘液,噁心得緊。
“只怕不是!也許是這屍體給人動過手腳!”
秦朗疏倒不是有意安慰他,但這話聽在梁慕宇耳中還是頗受用的。正要回頭向秦朗疏露出個討好的笑,卻聽聞耳邊破空之聲連續響起,原來那拂塵之中依舊暗藏暗器殺機!梁慕宇趕緊使出“鐵板橋”,以足為支撐向後倒去,險險逃過一劫。但他這一倒,那些暗器卻盡數向那老魔頭的背心飛去,而那老魔頭自然不知閃避,仍是一味向秦朗疏猛攻,可那些暗器觸到他背上之後,卻也只發出細碎的幾聲,便盡數落在地上,無一紮入他的身體。
這下秦朗疏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那屍體必定是被人進行了某種處理,只是不知是由於時間倉促亦或是功力不到家,還到不了完全刀槍不入的程度。但他一時卻亦想不出破解之法,只能不停揮劍砍向那魔頭,意圖在遊鬥中找出他的弱點。
而梁慕宇先是中了秦朗疏一掌,又被秦朗疏丟出窗戶摔成脫臼,疾攻了幾十招之後更是已漸漸顯出疲態來。聽見他的呼吸越發粗重,看見他額上沁出的汗珠隱隱反射著月光,秦朗疏心中著急自不必說,加上那藥茶的時限尚不清楚,若是實效一過,自己功力盡失,那更是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