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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說起罷,當日我救出教主,教主他雖保住了一條命,但實則已筋脈盡斷,武功盡失,甚至連前程往事皆忘得一乾二淨,只能終日躺在床上了卻殘生。我陪在他身邊三年之後,有天他終於能從床上坐起,與我說笑,甚至有了些回覆記憶的跡象。當時我的心中亦是矛盾非常,既高興,又擔心他憶起往事之後會再行錯路,但沒想到這樣三日之後,他……他便走了……原來那三日只是迴光返照之相,可笑我竟胡思亂想了那麼久……”

說到此,鐵慧心眼中已有淚光浮動,那真誠深摯的感情讓她原本樣貌平平的臉都帶上了無比動人的神色,廳內一時之間竟是無人能發一言。

“我不相信!”打破這沈寂的,卻是始終沉默的聽著自己母親追憶往事的梁慕宇,可是他的臉上卻沒有被感動的痕跡,只有被欺騙的憤怒,“娘,你莫騙我!我怎麼可能是那個魔頭的孩子!”

鐵慧心似已無力辯解,強忍著淚向他道:“慕宇,瞞了你這麼久,是為孃的錯,你能原諒……”

“我不相信!”梁慕宇卻絲毫不理會她的感情,仍用力搖著頭,激烈的打斷她,抗辯道,“我才不是那個魔頭的兒子!”

“慕宇……”鐵慧心心亂如麻,自身難保,豈能再應付一個同樣混亂不堪的梁慕宇。

“娘你莫說了!我是絕不會信你的話的!”見四周無人聲援自己,梁慕宇突然一跺腳,只留下了這句話便向門外跑了出去。

也難怪,畢竟他那麼小的年紀,尚不知如何應付這樣大,這樣突如其來的變故,最先想到的方法,只能是逃避。

“慕宇!”鐵慧心的聲音已有些絕望,但她卻不敢追上去,只因她心知梁慕宇此刻最不想見到的,恐怕就是自己了。

“夫人莫急,我去跟著小宇。”這種時候秦朗疏自是義不容辭,甚至不及向江紹堂打招呼,便轉身追了出去。

“那就麻煩秦少俠了!”

向著秦朗疏離去的方向微微頷首施禮之後,鐵慧心再次跌坐回座位上,江紹堂心中縱仍有千般疑問,在這樣的情勢之下亦不好意思催促於她。好在鐵慧心即便已是身心俱疲,卻仍不失大家風範,靠在座位上緩了片刻之後,便抬起衣袖拭了拭眼角,接著向江紹堂道:“江掌門,你可還有什麼疑問?”

“這個嘛……梁夫人,既然如你所說,盤若教教主已死,那現如今出現在江湖上的那些邪魔歪道,到底是……”情勢緊急,江紹堂亦不能太過顧慮她的心情了。

“江掌門,”終於觸及到問題的核心,鐵慧心臉上亦浮現出憂色,“百足之蟲尚死而不僵,何況當年魔教勢力之大,甚至大到就連教主都無法完全掌控的地步。”

“的確。”聽了她的話,江紹堂頻頻點頭,嘆息只著附合道,“當年摧毀盤若教總壇已耗費了太多人力,因此清剿各地餘孽的工作便有些疏忽了。”

鐵慧心頷首肯定了他的說法,卻又道:“只是之前他們均是各自為惡,不曾掀起過什麼大風浪,可是最近一段時間以來,卻似有人將這些人再次聚集,這樣下去只怕……”

“那以夫人對盤若教的瞭解,可知是何人能有此能為?”

“說到何人……”鐵慧心卻又猶豫了,“我也知道,於情於禮,能做出這件事的最大的可能本都該是我們梁家,但此事確實不是我們母子所為,而除了梁家之外,我似乎曾聽言到教主還有個弟弟,但是自從教主建立盤若教之後,兩人便再無聯絡了……”

“是這樣……噯,無妨,梁夫人,此事還需從長計議,夫人今天也累了,還是暫且下去歇息罷。”

江紹堂終於還是體諒的搖了搖頭,開口結束了這段對所有人來說都無比漫長的對話。

六十一、

沿著翠苑山的山路一路狂奔,梁慕宇腦中好似亂成一團糾結的麻線,沒有一絲頭緒,卻又似空空如也,不知心歸何處。冷冷的風吹得他白嫩的小臉陣陣刺痛,伸手一摸才發現,不知不覺之間他已流了滿臉的眼淚,那鹹澀的水漬在狂奔中被冷風吹乾,彷彿呼應著他現在的心境一般刺痛著他的面頰。

不知何時,他的眼前已沒有了道路,極目望去四周皆是一片初冬的荒涼景象,懸著幾片樹葉的枯枝在風中顫抖,凹凸不平的地面被風吹得微微揚起塵土,──原來他已來到了翠苑山的山頂,一個在陰沈的冬日裡格外蕭瑟的所在。

他的面前是一面並不陡峭的斷崖,他站在崖邊,俯身所見卻並非萬丈深淵,而是鐵劍門那莊嚴的山門,和有如棋盤般星羅棋佈的建築。

通常情況下,故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