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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部分

隨著對話的深入,梁慕宇心裡早就由暗暗歡喜變成樂翻了天,哪裡能說得出一個“不”字來?

三十一、

話說眾人商定了明日各自的分工之後,便一起施展輕功返回客棧。經歷了之前的一番折騰,人人都早已精疲力盡,因此回到房間之後皆是倒頭便睡。可唯有燕九仙心中仍是苦悶不堪,不想就寢,因此便斟了一壺酒在屋內獨酌。

一連三杯下肚,他忽聽得門外走廊上有人躡手躡腳走過的細微響動,推門檢視時,卻發現是那梁慕宇,正脅下夾了個枕頭,賊頭賊腦的趴在秦朗疏門上,眯著眼朝門縫內探看。

許是秦朗疏亦聽見了門外這串細微的動靜,只見梁慕宇剛把眼睛湊上那門縫的同時,那門便朝裡開啟了一點,幾縷昏黃溫暖的光線隨之流瀉出來,照亮了門前那小小的一片走廊。而梁慕宇則是立刻把腦袋卡到那門開處,一臉狗腿相的笑著,撒嬌似的向裡說著什麼,過了一會那門終於又拉開了點,可還未開到一半時,那梁慕宇已經“哧溜”一下擠了進去,──接著,走廊上覆又回覆到一片黑暗。

見了方才那幕,燕九仙回到房中時,心中卻是更苦,坐到桌前再猛灌了兩口酒,便吟唱起一曲《滿江紅》,當吟到末句“……最苦是、立盡月黃昏,欄干曲。”時,已是淚溼沾襟。獨自垂淚了一會,他忽又將那張寫著“紅蓮劫焰,死人劍,屠如山”的字條從懷中掏出,細細再看了幾遍,越看越覺得這正是那自己日思夜想之人的字跡,只是因著他現在眼睛不方便,故而會覺得和自己記憶中的略有些差別。

這下他心中更是感慨萬千,忍不住將那紙放在手中翻來覆去的摩挲著,險些又要掉下淚來。

要知燕九仙的本意,原是若尋到了聞人笑,便向他表明心跡,若然他接受自己的心意,那自然是皆大歡喜,可若被他拒絕了,自己亦不強求,從此便瀟灑放手。這也是因著他本性就是個風流瀟灑,凡事皆喜歡順其自然,懶於強求之人。但令他自己亦萬想不到的是,待他真見著了聞人笑,將自己的心思說與他聽,被他拒絕之後,自己雖能放開手讓他走,但自己的心中竟會如此不捨,感覺自己的心亦同時被他一起帶走了一般。而之前他主動提出留在秦、梁二人身邊,都不僅僅是為了助他們調查那幾個魔頭的動向,更兼有一份私心,希望尋著那魔頭的同時,亦能再次見上那人一面。

只是再見面時還能與他說些什麼,還能否再次像今日這般抱著他,燕九仙心中卻是不敢去想。甚至連再見他一面是對是錯,他的心中都充滿了疑惑。畢竟對方心裡完全沒有他不是麼?因此再見面極有可能只是徒增相思而已。

一邊想著這些有的沒的,不知不覺已又是好幾壺酒下了肚。酒入愁腸,醉得更快,沒多久燕九仙便趴在桌上昏睡過去。可來到夢中,卻又滿目皆是那人的身影,有他少年時總是冷若冰霜,目光凌厲得讓人不敢逼視的樣子,有他獨自一人在中庭舞劍,劍光彷彿能割碎夜幕的矯健身影,更有今天被自己擁在懷中,那瘦削,卻依然一身傲骨站立著的姿態……

燕九仙就這樣,在恍如置身半夢半醒之間,心中時時忽悲忽喜,極不安穩的過了半夜。

第二天醒來時天色只是微明,客棧裡除了樓下的夥計已經開了工,幾乎還沒有其他人等活動的聲音。燕九仙睜開眼睛,在桌邊直起身子,頓時只覺渾身從頭到腳,無一處不痛的,再一聞自己身上,昨日的汗水、泥土、酒臭混合成一種難以名狀的噁心氣味,簡直令人作嘔。雖然在江湖中行走多年,燕九仙還從未試過將自己弄得如此醃臢,此刻頓覺一陣噁心,趕緊起身下樓向夥計要兩大桶熱水,欲將身體好好清洗乾淨。

不成想他方下得樓來,就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蹲在朝向後院的門口,低著頭不知在忙著幹些什麼。待他走近看時,果然是梁慕宇那小子,正愁眉苦臉的蹲在一個木盆前,洗著一件衣服。這下燕九仙心中大為好奇,只道這少爺幾時淪落到自己洗衣服了?再一看,梁慕宇的那張小苦瓜臉上,還帶著一點可疑的紅暈,而那盆中的東西亦不是上衣,而顯然是一件類似褻褲的玩意兒。

燕九仙畢竟是過來人,立刻明白過來,瞬間便起了玩心,輕手輕腳的走到梁慕宇身後,笑道:“梁少俠,你起得可真早!昨夜睡得可好麼?看你這樣子,噯,可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美夢?”

聽到燕九仙的聲音,梁慕宇先是差點從地上蹦起來,幾乎踢翻了面前的水盆,待燕九仙說完,他那原本只是有些泛紅的臉,更是立刻像是充了血般幾乎漲成紫紅色,甚至直紅到了耳朵根。他沒有直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