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天奇道:“老當家只管坐鎮總寨,如能查獲魔黨匿跡處,在下自會見機行事,假如真需要動手,再飛報老當家不遲。”
趙公亮爽然應允,立即下令選派八名精於操漿駛舟的能於,另撥快船一隻,交羅天奇使用。
總寨大廳特備盛宴,大夥兒歡敘暢飲,等到酒足飯飽,日輪西墜,羅天奇結束了一番,告辭離開水寨。
快船趁著暮色,速疾滑過湖面,船首所指,止是口問發現巡艇屍體那片湖岸。
那地方距離首次春梅療疾曾住過的“湖濱凶宅”不遠,羅天奇飛身登岸,吩咐快船退出十丈外守候,自己卻藉夜色掩蔽,路經向荒國而來。
行近荒園牆外,羅天奇凝目打量,但見園中荒草沒徑,樓中亦望不見燈光,看情形,這座園子自從發生上次變故以後,已有很久無人居住了。
羅大奇舊地重臨,想到秀珠正是在小樓上負的傷,不期悵然,那一次分別,迄今未能重晤,天涯茫茫,芳蹤何處?怎不令人惦念…”
他凝立了一會,觸景情傷,正準備返去,不料卻在這時候,聽見一聲低沉的馬嘶。
羅天奇心中一動,凝神細辨那馬嘶之聲,彷彿是由後國傳來,當下一提真氣,飄身掠過了圍牆。
園中陰森荒寂仍和從前沒有什麼分別,小樓門窗傾塌,很多地方都結了蛛網,但是當他沿著牆腳一卜繞到樓後,卻驀地發現靠近假山之旁的一片草地上,繫著十餘匹健馬。
馬匹疆鞍整齊,一字兒排開牆邊柳樹上,其中十匹馬旁都各有一名黑衣勁裝大漢控鞍而待,只餘三匹空馬。
羅天奇側身貼牆屏息觀望,大約過了盞茶光景,忽見假山石洞中火光微間又滅,接著,一陣沙沙腳步聲,從假山裡魚貫走出男女三人。
這時夜色方濃,那男女三人低頭而行,所以,羅天奇未能立即分辨出三人的面貌,但其中一個男的,身材衣著卻十分熟稔,另外兩個女子,也依稀似曾相識。
第四十四章 月暗星稀戰雲低
那兩男一女由假山石洞魚貫走向圍牆邊,都顯得有些意興蹣跚,尤其那身著儒衫的男子,逕自低垂著頭,舉步沉重,似有滿腹心事。
其中一個女的微笑安慰道:“四師兄,何必愁眉苦臉呢?一點小事,就這麼擱放不下?”
她一開口,羅天奇頓覺一怔,從口音分辨,敢情她就是行刺歐陽天壽的北宮豔琴,也就是前次冒充田家俏寡婦的“素娥”。
不知道為什麼,對所謂“聖宮九俊”中男女,羅天奇獨對這位“素娥”印象最深,上次相逢也是在這座廢園,素娥不僅美,更俏而且媚,雖是素衣布裙,那盈盈秋波,豐隆的玉體,一顰一笑,莫不散發出灼人的熱力,似這般尤物,若非事後聽桑瓊親口相告,羅天奇簡直不相信她就是毀傷秀珠容貌的狠心辣手人,此時舊地重見,無怪要心絃震惑了。
羅天奇緊握劍柄,內心有說不出的感觸,是疑奇?是恨?又有幾分慌亂,正迷惘間,卻聽那儒衫男子輕嘆一聲,憤憤說道:“我並不是擱放不下,我只是恨四妹太無同門之情,明明已經私通麥佳鳳叛師從敵,卻偏偏又在師父面前哭泣矢志,口口聲聲忠誠不二,倒像我們誣陷於她,師父又寵信她,反責我和大師姊襄助不力,這份冤屈倒也罷了,只是留那叛師逆徒在宮中,遲早必生後患。”
素娥笑道:“好啦!四師兄也不要耿耿於懷盡發牢騷了,師父他老人家雖然寵愛四師妹,卻並非不明是非,無論怎麼說,四師妹失去龍劍鳳刀,第五分宮瓦解,總是難辭罪責的,不然,為什麼把她留在總宮,不再付託重大任務?這足證帥父表面好像仍然寵愛籠絡四師妹,實際已經不會信任她了,咱們只要順利達成這次消滅龍船幫的命令,師父必有公平獎罰。” 另一個女的介面道:“話雖如此,我總覺得為對付區區龍船幫,竟令咱們師兄妹五人聯手,分明是師父也不再信任咱們了!”
素娥道:“這是因為第五分宮新遭挫敗,師父在西堡也失利,對特別謹慎一些,大師姐千萬別誤會。”
那女子曬道;“就憑你我三人,還怕制不了趙公亮,何須加派曹二弟和三妹老遠趕來巢湖?”
素娥道:“師父他老人家加派人手,共有兩點原因,第一,是準備一舉盡滅龍船幫,就利用湖重設第五分宮,另一個緣故,則是要生擒那姓楊的丫頭和春梅,以便協為人質,逼桑瓊用龍劍鳳刀來交換,這也是報復百丈峰挫敗之處的意思。”
三人說著話,各自從柳樹下解了馬匹,素娥仰面望望天色,又道:“今夜月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