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瓊毀裂的鋼板,聽了駱寒湘通報,不期神色一動,回顧鄧化平道:“難怪桑瓊臨去揚言,決心再入神機堡,敢情他是仗恃有辛家溝這條途徑!”
鄧化平沉聲道:“金錢豹辛倫和飛虎辛東雖非同胞,究系兄弟,何況通臂猿辛博又喪命在莫師爺手中,咱們須防其中有詐。”
曹克武笑道:“這倒不須過慮,辛家五虎出身綠林,除了飛虎辛東為人尚有點骨氣,其餘莫不是雞鳴狗盜奸詐無恥的小人,金錢豹辛倫久與飛虎辛東不和,曾經多次請求我收列他為西堡門下;都被我拒絕了,這一次,不外出賣兄長,藉作晉身之階而已,其言大可置信。”
回頭向駱寒湘揮揮手,又道:“叫他進來,你也暫時留在這兒。”
駱寒湘應聲退出,不片刻,領著金錢豹辛倫一同人見。那辛倫狀如奴僕,顯得份外恭謹,一進室內,先向曹克武和鄧化平跪行大禮,垂首道:“小的辛倫,給總管少堡主叩頭請安。”
曹克武冷然一笑,道:“免禮吧!站起來說話。”
辛倫忙道:“總管和少堡主面前,小的不敢無禮,應該跪著回話才對。”
曹克武也不勉強他,淡淡問道:“你說桑瓊曾往辛家溝,與飛虎辛東見面,他們談了些什麼?”
金錢豹應聲道三“桑瓊持巢湖趙公亮私函,求訪家兄,談的全是有關神機堡的事,據桑瓊說,竟欲今夜潛人堡中,唯不悉堡內機關佈置,是以特地詢問家兄。”
曹克武道:“辛東可曾告訴他?”
金錢豹辛倫道:“家兄因懷恨莫師爺,故而遷怒神機堡,已經當面答允相助桑瓊,井且告訴他一條入堡秘密通道,小的恰巧往視家兄,暗中聽見他們的全部談話,竊思久受總管和少堡主厚恩,圖報尚恨無門,怎能容人暗算本堡,所以不敢怠慢,立即趕來稟報。”
曹克武微微頷首道:“你能知道是非恩仇,甚屬難得,他們如何計議?所謂秘密通道又是什麼?你且慢慢說給咱們聽聽。”
金錢豹辛倫鼓如簧之舌,就把自己和桑瓊所談經過,詳細描述了一遍,只把自己改成了飛虎辛東。
曹克武和鄧化平初時不覺得怎樣,及至聽到“逆河潛泳,以利刃斬毀鐵柵滾刀,循暗渠入堡”這些安排,才駭然變色。
鄧化平臉色頓變道:“好一個飛虎辛東,他並未常入神機堡,不料竟如此精明,想出這條入堡秘徑,若非告密,咱們今夜真要矇在鼓裡了!”
曹克武道:“溝渠中鐵柵和滾刀,當真未設警鈴麼?”
鄧化平道:“沒有,這是老頭子設計的,當我人堡時,曾想到過補設警鈴,但因顧及溝渠中常有拋棄的雜物流過,假如都觸柵發警,勢將不勝其煩,因此也就擱置了下來。”
曹克武沉聲道:“我累次告誡你們,凡事不可厭惡麻煩,更不可大意疏忽,今天幸有辛倫告密,否則,豈不鑄成大錯?”
說也奇怪,曹克武不過神機堡總管,言談語態,卻對少堡主鄧化平不甚禮貌,而身為一堡少主人的鄧化平,也甘願承受,毫無不悅之色。
曹克武精目一瞬,接著又道:“辛老三,難得你深明大義,趕來告密,其志可嘉,咱們應該重重賞你才對……”
金錢豹辛倫連忙道:“回總管,小的視堡如家,不敢求賞,只盼能列身門牆,仍居辛家溝,隨時為本堡效力。”
曹克武笑了笑,道:“以功論賞,這要求並不為過,但是,咱們卻不能夠答應你。”
金錢豹詫辛倫道:“為什麼?”
曹克武曬道:“理由很簡單,一個連兄弟都能出賣的人,當然也不可能盡忠師門;這種門下,誰敢要?”
金錢豹辛倫倒吸一口涼氣,失聲道:“這個——”
曹克武臉色一變,沉聲喝道:“駱執事!”
駱寒湘躬身道:“卑職在。”
曹克武揮手道:“把辛倫帶下去,暫予監禁,待擒獲桑瓊及飛虎辛東之後,再作處置。”
駱寒湘應了一聲,探手一把扣住了金錢豹辛倫的“肩井”。金錢豹辛倫驚駭欲絕,大叫道:“總管因何反將小的監禁?”曹克武道:“你雖然前來告密,尚未證實,或許故作苦肉之計,不可不防,咱們行你監禁,假如今夜桑瓊不來,明天就將你當眾凌遲處死。”
金錢豹哭喪著臉道:“假如桑瓊來了呢?’”
曹克武陰惻惻笑道:“假如桑瓊果入掌握,留你更無用處,屆時,咱們將召集全堡弟子,叫他們看看出賣手足的下場。”
金錢豹辛論一陣震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