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已到了金佛寺。
金佛寺是個荒僻小村,上是祁連山主峰附近唯一村鎮,由村中望去,祁連群峰上的皚皚白雲,清晰可辨,村中居民多半依採樵維生,西南村口,鄰近山麓,有一座破敗陳舊的廟宇,相傳唐宋之際,廟內曾禮供一尊純金古佛,是由藏境喇嘛運來,足有數百斤重,但如今別說金佛,連泥佛也已經破殘不全了。
三人四騎緩緩駛人小村,桑瓊略一瀏覽,心下稍感釋然,原來這小村除了三數間簡陋酒棚,根本找不到客棧,難怪郝休兄妹要住在臨水驛了。
他本來懷疑這地方必然遍佈魔宮爪牙,那知進人村中,才發現小村平靜逾恆,簡直看不見一個武林人物。
桑瓊暗暗稱奇,便回顧郝休道:“咱們可要在這兒歇歇腳再走?”
郝休應聲道:“要!不單要歇腳,還是喝上幾壺,這半天,可把小弟憋壞了。”
桑瓊一指街側,笑道:“這兒不是賣酒的麼,咱們就在這兒淺飲一杯,讓馬匹緩緩氣也好。”
三人相將落馬,各自把坐騎系在樹陰下,敢情這間酒店,委實簡陋得很,左右兩堵土牆,頂上搭了草棚,就算店屋,沿街棚下,排了一溜六七個大酒缸,棚裡只有兩張木桌,一列長條凳,店主是一對中年夫婦,女的當漕,男的送酒,連個使喚小夥計也沒有。
這時候,其中一張木桌上,已有一位身穿土布短衫的老頭兒背外面裡坐著,低頭默默飲酒,另一張桌子空著,桌上擺設,只有一支竹製的筷子筒,又髒又黑,滿是油汙。“櫃”前長條凳上,坐著一個樵夫模樣的黑大漢,敞衣翹腿,一面剝著花生下酒,一面跟那當漕的胖婦人說笑。
桑瓊人境隨俗,走進店裡,坦然落坐。
郝體也一心為了喝酒,顧不得桌椅骯髒,才坐下,就一迭聲叫著:“快拿酒來,快拿酒來。”
唯獨隱娘是女孩兒家,走進這間簡陋酒店,眉峰已經打了結,再瞧瞧那桌上油汙,黑大漢的粗莽,心裡更是一百二十個不樂,低聲嘀咕道:“你們也真饞,只要有酒喝,也不看看這地方有多髒,就猴急著要吃要喝了。”
郝休笑道:“我的好妹子,委屈一下吧!這是什麼地方,有這張髒桌椅給咱們坐下來喝酒,跑遍全村,只怕找不到第二家哩!”
隱娘沒好氣地道:“找不到第二家,就不能忍著別喝嗎?”
郝休一伸舌頭,道:“那怎麼行,任什麼都忍得,唯有這喝酒的事忍不得,聞到酒香不喝,肚裡的酒蟲,會把腸子咬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