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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心,此時充滿了悲憤、羞慚,心潮鼓盪,勢血奔騰,滿口鋼牙,咬得格格作聲,仰面長嘆道:“桑瓊阿桑瓊,你還算是個人麼?三十六條命為你斷送在太湖,你幸留殘命活下來,卻要去出家當和尚,你,真是太可恥了……”自怨自艾,緊緊握著拳,猛力捶打頭額,直恨不得將自己砸爛。

秀珠惶恐地扳住他的手,哭叫道:“公子,快別這樣,我爹他們都是臥龍莊門下,也都是老莊主當年收容的可憐人,沒有臥龍莊,也沒有我們父女。爹爹為公子而死,相信他老人家一定死得心安,死得瞑目,咱們只要替他們報仇就是了。”

桑瓊落淚道:“秀珠,我對不起你爹,也對不起慘死的另外三十五位同門,我甚至連你都不如,你年紀這麼小,尚且知道要為父報仇,武功不夠,還受盡委屈求上進,可恨我竟將一身武功白白廢去了……”

秀珠驚叫道:“公子怎會把一身武功廢了呢?”

桑瓊搖頭長嘆道:“唉!說來一言難盡,反正我恨自己糊塗,也恨自己太脆弱了……咱們不談這些,你再告訴我,怎麼會流落到合肥城中來的?”

秀珠定了定神,答道:“我在太湖埋了爹爹和李伯伯他們,就開始追查天山五魔,決心替爹爹他們報仇,兩三個月來,毫無訊息,前些日子聽說淮陽派新近得到一份‘武庫藏珍圖’,誰要是取得那份秘圖,就能找到前輩奇人逍遙子的武庫,那武庫裡有神兵利劍,還有一部很高深玄妙的武學秘笈,所以……”

桑瓊詫異道:“你一個女孩子,也想爭奪什麼武學秘笈?”

秀珠羞怯怯地說道:“我自覺武功不夠,不是天山五魔的對手,所以才動了貪心……”

桑瓊問道:“你去過淮陽派了?”

秀珠點點頭道:“去過一次,可是我武功太差,險些被人截住,在合肥城裡訪惶了幾日,身邊盤費也用完了,若非遇見公子,真不知會落得什麼下場…”說著說著,淚水又滾了下來。

桑瓊長嘆一聲,就用那幅白布,將五十兩銀子包好,塞到秀珠手中,黯然道:“妹妹,你還是回金陵去吧!江湖險惡,你一個女孩子哪知道厲害,秘笈珍寶,須看福緣,並不是任何人都能得到它,你爹和莊中同門慘死的血仇,責任都在我肩上,只要我不死,只要……

唉!我一定要替他們報仇!”

一聲“妹妹”,叫得秀珠越發悲不可抑,顫聲問道:“公子您不回金陵臥龍莊去了麼?”

桑瓊苦笑道:“我已經家破人亡,觸景傷情,回去又有什麼用……”

秀珠道:“公子不回去,我也不回去了,我跟著公子,也好伺候您!”

桑瓊正色道:“這怎麼可以呢,我住無定所,也許流浪天涯,也許沉淪人海,怎能帶你同行?乖乖聽我的話,等到我查得仇蹤,我一定回金陵跟你商議……”

秀珠俯首道:“我也沒有家了,爹爹一死,只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

桑瓊心頭一陣酸楚,忙道:“你可以住在莊裡,羅大娘和春梅她們都會照顧你,秀珠,不要再說傻話了,回去吧!你回去了,我才能安心報仇……”說到這裡,也已硬嚥不能成聲。

秀珠默然片刻,終於順從地收了銀包,兩人對泣許久,一點食物沒有進口,付賬走出飯館,彼此心中,都似壓著千斤鉛塊般沉重。

桑瓊親自替秀珠僱好馬車,送她出城。

臨別之際,秀珠強忍酸淚,隔著車窗凝視桑瓊,良久,才進出一句話:“公子,多多保重身子……”

桑瓊含淚頷首,揮揮手,馬車蠕蠕而動,由慢而快,終於漸漸消失在遠處煙塵中。

惆悵仁立片刻,桑瓊閉目擠落兩滴淚珠,仰面向天,哺哺說道:“是的,從前的桑瓊已經死了,今後的桑瓊,他要為了三十六位慘死的義士活下去………�”

舉袖拭乾淚水,返身疾行,只覺胸中熱血翻騰,不辨方向,也不看天色,專揀荒僻無人的地方發足狂奔,不知走了多遠,直到肚裡有些飢意,停下身來,才發覺已經到了一片亂山之中。

攏目四望,晚霞如火,染紅了曠野,合肥城,不知已拋在幾重山外。

桑瓊內功失去之後,體力衰弱,置身荒野,一陣山風掠過,也會感到絲絲寒意。

又掙扎著行了一程,天色漸暗,桑瓊禁不住有些著慌,眼看飢寒交迫,長夜將臨,身邊銀兩都給了秀珠,總得設法找一處遮風蔽雨的地方過夜才行呀。

他引頸張顧,忽然望見前面山腰一片楓林邊,似有一座古廟,廟前彷彿有一座石亭子,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