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桑瓊心頭一緊,急聲問道:“快告訴我,那人是誰?”
杜三娘見桑瓊神色速變,顯得十分緊張,不由覺得好笑,聳聳肩道:“幫主為什麼這樣認真呢?誰在室中,誰不在室中?又有什麼關係?”
桑瓊自知失態,連忙正色道:“我既是一幫之主,對幫中弟兄怎能不關心?那人無故離群獨處。如非天性孤僻,一定內心有什麼難言隱衷,咱們必須探查出來,替他設法解決,才是同心互濟的道理。”
杜三娘卻“噗嗤”笑道:“只怕幫主白擔心了,那傢伙整天吃得喝得,哪有半點心事。”
桑瓊詫問道:“他究竟是誰?”
杜三娘笑道:“再沒別人,準是郝飛那賊頭陀沒錯!”
“頭陀郝飛?”桑瓊大感意外,有些不信,哺哺道:“怎會是他?”
杜三娘介面道:“昨天夜裡,幫主休息了不久,我親眼看見郝飛一個人悄悄溜出石室,當時我也覺得奇怪,曾經冷冷望了他一眼,那賊胚心虛地朝我笑笑,自言自語說道:“今夜月色這麼好,既然睡不著,乾脆去外面走走也好!我沒有睬他,那時我以為……以為……”
桑瓊忍不住問道:“你以為什麼?”。
杜三娘臉上一紅,郝然道:“我以為他是癩蛤摸想吃天鵝肉,存心挑撥我……”
桑瓊望了她一眼,黃疽臉、掃掃眉、金魚眼……心裡好笑,表面上卻不好意思笑出來,一揚頭,又問道:“後來呢?”
杜三娘道:“後來他獨自一個人溜出室去。什麼時候回來?誰也沒有留意,敢情那賊頭陀藉口散心,竟躲進窖裡偷酒喝?”
桑瓊聽罷,默然無語,這件事越來越奇怪,難道說昨夜藏身地窖,隔棺跟自己說話的人,竟是頭陀郝飛?
他實在有些不相信,頭陀郝飛滿臉橫向,性情兇暴,不折不扣是個殺人不眨眼的兇僧,他怎會是那隱身暗處的高人?
不過,事實如此,又使他不能不信,沉吟片刻,暗忖道:人不可以貌相,或許那一臉橫向;正是掩飾身份的偽裝,別管它,找個機會試試他的口風再說……
正想著,上層石室中突然傳來一陣怒叱之聲。
杜三娘側耳傾聽,急聲道:“是我那蠢牛不知跟誰動了手,幫主,咱們快上去看看。”
桑瓊匆匆奔出地窖,剛至甬道,幾乎跟梁金虎撞個滿懷,連忙沉聲問道:“什麼事吵鬧?”
梁金虎滿臉欣奮之色,說道:“幫主快來,咱們捉到一名淮陽派的好細了!”
“淮陽派的奸細?”
桑瓊聞言一怔,疾步穿過市道,跨進石室,只見室中桌椅翻倒,杯盤散落滿地,閃爍的火光下,眾人臉上都掛著興奮的笑容,霹靂神葛森上身赤膊,一手提劍,另一隻手則緊緊扣住一名青衣少女的腕脈,正粗聲喝道:“丫頭,你說不說實話?這兒是什麼所在,你竟敢摸了進來,真他孃的吃了熊心豹膽啦!”
伍一凡回頭瞥見桑瓊,叫道:“幫主來了。’”。
霹靂神順手將那少女向前一帶,險些扯了她一筋斗,大笑道:“幫主初登大位,咱姓葛的就首建奇功,抓到這名女奸細。沒得說,該當有賞…”
桑瓊一見那青衣少女釵斜鬢亂,狼狽不堪,赫然竟是不久前跟自己在合肥城分手的楊秀珠,心絃猛震,連忙沉聲道:“葛森,快放手!”
秀珠乍見桑瓊滿心委屈,含淚叫道:“公子,您——”
霹靂神慌忙鬆手,望望這邊,又望望那邊,茫然道:“怎麼?難道咱又錯啦?”
桑瓊上前一步,拉住秀珠柔荑,低聲問道:“你……不是回金陵去了嗎?”
秀珠垂頭道:“我放心不下公子,才離開合肥,又偷偷折回,昨天一直遠遠跟在您後面,後來見您被擁進古墓,整整一夜沒有出去,忍不住潛進墓裡來找您……”
桑瓊長嘆一聲,道:“也罷,你既然不肯獨自回去,暫時就跟我一起好了,我承這幾位不棄,擁為一幫之主,讓我來替你引見一下”
於是,含笑為秀珠—一介紹,秀珠見這些人一個個惡煞凶神樣,又驚又詫,梁金虎等卻難掩失望之色,只有杜三娘最開心,拉著秀珠“妹妹長,妹妹短”,堆出一臉笑,說道:
“這一來,咱們姊妹們可有伴兒了。”
又沉臉向霹靂神叱道:“還不快給妹妹陪禮,偏是你會自作聰明,事情沒弄清楚,就硬指人是奸細1”。”
霹靂神好生尷尬,狠狠打了自己幾巴掌,跺腳道:“該死!真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