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姑娘,請你不要從中打岔。”
曹克武冷哼一聲,悻悻道:“偽善匹夫,那是他們惡報太快,來不及偷習而已。”
桑瓊不理,注目問道:“路姑娘想必知道其中原因?”
路姑娘遲疑了一下,道:“以賤妾猜想,可能有兩個緣故,其—,是因為桑莊主和歐陽大俠曾有約言……”
桑瓊介面追問道:“姑娘怎知曾有約言?那約言又是什麼?”
路貞貞道:“賤妾曾見桑莊主和歐陽大俠為了混元秘錄發生掙執,依桑莊主之意,實欲將書焚燬,但歐陽大俠卻不贊同,從爭論許久,最後才決定將書分為二份,各執半部,以免有人偷習書中武功,事後,歐陽大俠仍然頗有不滿之意,賤妾曾聽見他冷冷說道:‘桑兄名望已具,自是不必再練什麼精深武功,小弟卻尚未創立基業,得此奇學,竟如廢紙,心裡委實覺得可惜。’當時桑老莊主便不悅地道:‘你我俠義中人,成名揚萬之法盡多,豈能以這種手段創立基業,歐陽兄如信不過小弟,倒是將書燒了乾淨。’歐陽大俠苦笑了一聲道:
‘那又未免太暴殄天物了,反正你我各執半部,誰也別偷練書中武功便成了。’為此一事,兩位頗有不豫之色,賤妾猜想這就是他們都未習練‘震天罡氣’的原因之一……”
桑瓊急問道:“那原因之二呢?”
路貞貞張口欲言,望望曹克武,忽然一頓,道:“第二點原因,賤妾不便出口……”
桑瓊朗聲道:“值此恩怨攸關,血仇所繫,姑娘既為目擊證人,當著天下英雄在場,還有什麼話不便出口的?”
路貞貞吶吶無以為答,粉頰卻漲得通紅。
四周議論又起,都鼓譟著要路貞貞據實說出第二個原因,群情竟激動起來。
曹克武厲聲道:“桑震寰和歐陽大壽奪書傷人既證屬實,證詞即可結束,至於他們為什麼沒有偷練震天罡氣,那是他們自己的事,與今日之會並無關係……”
人眾中呼嘯紛起,行人大叫道:“不行,既為證人,就有責任回答疑問,請路姑娘務必要直說出來。”
有人振臂呼道:“對!事關重大,沒有什麼不便出口,否則,何必出面作證?”
呼叫聲中,路貞貞突然揚目一掃全場,朗聲道:“既然諸位一定要知道,賤妾只好厚顏直說……因為習練震天罡氣,並不是正常練功方法能夠練成,它必須以採補邪法為手段,而且要配以慘無人道的‘紫河車’……”
群雄戛然失聲,頓時寂靜了下來,許多正道高人,聞言都泛起怒容,那所謂“採補邪法”,已素為俠義中人不恥,而“紫河車”乃是指孕婦腹中成形而未生產的胎兒衣包,攝取“紫河車”必須剖腹殺人,一屍兩命,最為天下正人君子所惱恨之事。
桑瓊突然跨前一步,正色問道:“最後請問路站娘—事,令師既巳習練震天罡氣,是否也攝取過‘紫河車’呢?”
路貞貞熱淚泉湧,道:“是……是的……”
桑瓊又欺近一大步,朗聲道:“那麼,當年先父與歐陽宮主能在荒山野嶺中找到令師,多半是根據居民慘被姦殺,才追蹤而路貞貞忽然舉手掩面,悲不成聲,大哭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師父總是先遣開我,然後才外出行事……有幾次,我看到血漬,曾經追問師父,可是,我那時才十歲不到,又能懂得什麼;人微言輕,師父又如何肯採攝……”
剛說到這裡,陡聞曹克武一聲厲喝道:“該死的畜生,你還敢信口胡說!”聲出,人到,金拐一揚,竟向路貞貞頭頂猛劈下來。
路貞貞不避不讓,雙膝一屈,撲地跪下,悽然道:“師父殺了徒兒吧!徒兒不能不說實話……”
金拐砸落,—條人影突然疾掠而去,寒芒飛閃,一劍橫天截迎,“錚”地—聲,立將曹克武金拐削斷。
原來桑瓊早防備曹克武會惱羞成怒,遂下毒手,剛才藉問答之際,—連欺近兩大步,及時出手搶救了路貞貞一命,沉聲喝道:“事證已明,就算你殺她洩忿,今天也難逃公道。”
曹克武勃然大怒,右拐再舉,狂掃猛劈,登時跟桑瓊激戰起來。
毒聖巴戈眼見桑瓊劍利人強,曹克武絕非敵手,霍地站起身來,舉手一揮,低喝道:
“動手吧!是時候了。”剎時人影飛縱,天殘門下紛紛撲向南邊綵棚,巴戈親自躡空來戰桑瓊。
歐陽玉兒連忙拔劍護住路貞貞,綵棚中莫金榮等人也紛紛迎出,混戰立起。
四周群豪也同時大亂,正道中人馳援四大世家,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