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陀郝飛搔搔頭皮,傻笑道:“師父,您老人家知道弟子自在慣了,幹嘛一定要叫弟子受這份拘束呢?”
神尼笑叱道:“就因為你這些日子吃肉喝酒,不守規戒,為師才要你擔這肩仔。”
酒痴李道元和肓丐青竹翁雙雙走過來,笑罵道:“野和尚不許強嘴,咱們幫你歸還本來面目吧!”
說道,分別捉住郝飛雙臂,替他扯去臉上面具。桑瓊和九靈幫弟兄都吃廠一驚,敢情這位同門,竟是風塵三奇中的“癲僧”花頭陀。
花頭陀靦腆地向桑瓊扮個鬼臉,笑道:“幫主,不是灑家結義不誠,實足奉命差遣,由不得自己,幫主遣失的幾本武庫秘笈,都是酒家奉告偷取,交給師父了,現在已經由春梅帶回金陵,幫主若還認灑家這個弟兄,沒事時多來阿兒汗宮看看灑家,替酒家管管那幾個不良男女,如何?”
桑瓊倒被他說得張口結舌,無詞以對,只吶吶道:“前輩休再取笑,前輩休再取笑!”
神尼又將四燕叫到面前,說道:“歐陽天壽創業心急,劍傷曹克武雙腿,也嫌略失厚道,偷習秘錄武功,並且因此跟老友反目,更屬不該,但這些舊恨宿怨,都不必再提,總算他為桑瓊渡力換血療傷,業已補贖前罪,如今貧尼替曹克武求情,未使他以命相抵,你們可有異議嗎?”
四燕同聲道:“老菩薩慈悲為懷,我等只有敬服,哪會異議?”
神尼笑了笑,道:“活雖如此,貧尼也不能過分專斷,為了補償北宮損失,貧尼有意再越俎一次,送四位一份厚禮,你們可願意接受?”
四燕驚喜道:“弟子等先謝謝老菩薩,請問是何厚賜?”
神尼一笑,道:“東莊無妻,北宮無婿,貧尼作個媒,送你們一位佳婿,四燕同歸,這份禮物還算厚嗎?”
四燕都驚羞交集,尤其紫燕等三個,急忙道:“桑公子和玉兒妹妹是青梅竹馬伴侶,老菩薩作主得對,可是,弟子三人卻……”
神尼笑道:“卻什麼?你們在鶴島同過患難姻緣早定,不須推諉,何況,四燕不同歸,勞燕分飛,那也不吉利……”
剛說著,棚外忽然傳來一個冷冰冰的聲音道:“老尼姑,私事料理得差不多了吧?冷落故友,不嫌太失禮嗎?”眾人回顧竟是三眼魔母和十二釵一字兒站在綵棚前,大家都暗吃一驚,怎的把這批難纏朋友給忘了?
神尼卻不慌不忙笑道:“老婆子,你別發狠,貧尼冷落故人確是失禮,你老婆子跟人家結盟共義,臨危袖手不理,又算什麼?”
三眼魔母大聲道:“我老婆子初不知曹克武竟是個遭蹋女人的壞胚,如今知道了,怎肯再出手助他?”
神尼哂道:“這是藉口,其實,你老婆子在去阿兒汗宮之前,早就另有打算了。”
三眼魔母沉聲道:“有什麼打算,你且說說看,說得不對,老婆子可不答應你。”
神尼含笑道:“你呀!你是受不了心愛徒兒慫恿,見不得人家有個好夫婿,準備霸王硬上弓,來一個五美爭夫,可對?”
三眼魔母一怔,隨即哈哈大笑起來,道:“好老尼姑,難不成你真成了神仙,能捏會算?
話說開了,老婆子也不否認,反正小子四個都肯了,也不在乎加一個,實在說,老婆子這個徒弟麼,論什麼也不比她們四燕差,這個媒你尼姑做不做?”
神尼問道:“做如何?不做又如何?”
三眼魔母道:“做,冤家變親家,什麼話都好說,不做,咱們今天就撕破臉,算一算十年前的舊賬,弄到最後,除非你把老婆子殺了,否則還是非幹不可。”
神尼搖頭道:“天下沒有見過像你這般霸道的丈母孃,貧尼向不受脅迫,這媒不能做。”
三眼魔母大怒道:“你這是真話?還是假話?”
神尼肅然道:“出家人不打誑浯。”
三眼魔母厲吼道:“好啊,這才是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來來!老婆子偏不信邪,咱們先拼一千招再說下文。”
老魔母一據袖口,便待搶進綵棚,身後十一釵也同時亮出兵刃,群雄大驚,忙不迭撤劍抽刀,準備應戰。
卻見陰美珠急得淚水盈盈,不住拉扯魔母衣角,叫道:“師父,師父,千萬打不得!”
三眼魔母一怔,道:“怎麼打不得?她敢瞧不起咱們師徒,咱們就打給她看看。”
陰美珠泣然道:“這不怪人家,只怨徒兒福薄,您老人家替徒兒請出當問他一句,只要他說一聲不願意,徒兒從此死了這條心,決定出家去做尼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