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正色說道:“你們別想錯了,從前相識是一回事,如今敵對又是一回事,路貞貞雖然敬重桑少俠,卻不能叛師徇私……”隱娘道:“果真如此,路姑娘就不該把麥佳鳳接去內宮,這樣做法,末免顯得有些厚彼薄此,姑娘說對不對?”
路貞貞怔了怔,道:“那情形不同……”
隱娘截口道:“怎麼不同呢?”
路貞貞口齒輕咬櫻唇,螓首一昂,道:“麥佳鳳是我閨中知己,而且,她來祁連並無敵意,只是想探望我這個好友……”
隱娘微笑道:“姑娘好偏心,你就這麼武斷咱們桑大哥來此必有敵意?也否認他不是姑娘的閨中知己?”
路貞貞被她逼得雙頰緋紅,不覺薄怒道:“至少,你們傷人劫牢,事證俱在,這不是敵意是什麼?”
她也挺會說話,不指“他”,卻指的“你們”。
誰知隱娘毫不客氣又頂了回去,道:“姑娘大約忘了,麥桂鳳在內宮‘藍樓”,也傷了不少人,只是姑娘礙於私情,硬把它不當作‘敵意’罷了。”
路貞貞委實口拙詞窮,偏又不肯認輸,持強道:“那是因為她還沒有找到我,等到跟我見而,她就沒有再傷人了。”
隱娘點點頭,道:“真巧極了,咱們桑大哥此次到阿兒汗宮來,也是為了找一個人,等到找到之後,也不會再傷人啦。”
路貞貞詫然側顧道:“桑少俠,這話是真的麼?”
桑瓊拱手笑道:“不瞞姑娘,在下此來確是受人之託,欲查 訪一個人的下落,否則,在下與令帥既有海心山之約,又何須事 先到祁連來多惹麻煩呢!”
路貞貞凝目問道:“不知少俠是受誰之託?要查訪的人又是 誰?”
桑瓊坦然道:“那託付在下的人,自稱是阿兒汗宮舊主……”
路貞貞突然神色一震,脫口道:“莫非是那耶律——”一語未畢,忙又舉手掩口,半途頓住了話尾,但一雙充滿驚詫的目光,卻迅速地在郝休和隱娘身上轉來轉去,顯然她是對二人來歷起了疑心。
桑瓊目睹此狀,心裡已恍然若有所悟,介面道:“看來姑娘不需在下贅述,想必已明白我等來意。不錯,在下正是受了那耶律前輩的咐託,特來替他尋覓當年愛侶,也想查明令師取得宮主之位的經過。”
路貞貞連忙搖頭,逞然道:“不!你們一定弄錯了,阿兒汗宮宮主本來就是家師,我……
我們不認識誰是耶律翰,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桑瓊含笑凝注道:“姑娘太急,說漏了嘴啦,在下只提過耶律前輩四字,姑娘怎知道他名叫耶律翰呢?”
路貞貞一怔,道:“這……這……”競啞口無詞以對。
桑瓊笑容微斂,接道:“姑娘向來坦率豪邁,不遜男兒,又何必再替令帥掩飾那篡宮竊位的醜行?一個狡猾虛偽如令師之人,值得姑娘為他辯護嗎?”
路貞貞螓首低俯,滿面羞赧,默默無言。
桑瓊微頓又道:“如今事實已擺在眼前,令師篡宮竊位,情有可諒,但他卻不該把這位老人家幽禁地牢,一關十年,受此非人折磨,在下雖然還不能斷言這位老人家是誰,至少,他一定是耶律翰前輩的親人舊屬,當已毫無疑問,令師既自命英雄,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創業建基,似這般竊人名器,囚人眷婢,難道他就不怕報應臨頭……”
路貞貞突然仰起臉來,含淚叫道:“桑少俠,求你別再說卜去了!”
桑瓊正色道:“在下以義責備令師,姑娘或許覺得於情不堪,但西堡與他何仇?何脅持鄧玄,肆予凌辱;南谷與他何恨?他焚谷毀莊,殘殺麥承君父子家人;退一萬步說,就算東莊西堡南谷北宮四大世家雄峙武林,阻礙了令師圖霸之途,這阿兒汗宮主人伉儷,卻是遁世隱居的一雙情侶,他們既無爭霸天下的雄心,更沒有和令師結下絲毫仇恨,他們建宮祁連,只圖安享餘年,決心遠避塵世,又是身殘心碎的可憐人,令師為什麼乘虛使詐,奪彼基業?
為什麼如此心狠手辣,將人家囚禁幽閉在慘無天日的地牢水渠之中?
“姑娘冰清玉潔,明辨是非,似這種滿身罪孽,雙手血腥的師父,姑娘既無法勸其放下屠刀,革面洗心,猶以師徒私誼,處處替他掩飾諉過,時時願為他矢志效死,在下不敢說姑娘愚昧,但是,在下卻要請問姑娘,這樣的犧牲,對令師有何裨益?對姑娘有何代價?姑娘心中只知有師,就不知道天下還有公義和天理麼?姑娘一心只求盡忠於令師,就忍心讓天下人被令師凌辱殘殺,在令師慘酷欺壓之下,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