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你們的不對了,人犯脫逃,何等重大,你們應該立即飛報堂主,自請處分才是正途,為什麼返宮不往堂中報到,卻私回己宅,匿情不報,幸虧被我無意中撞上,否則你們或許還準備畏罪潛逃了,是不是?”
桑瓊忙道:“咱們只是路過家門,略事休息,怎敢潛逃……”
趙如虎完全變了一個人,厲聲叱道:“事證俱在,還敢狡辯?若非意圖潛逃,你為什麼佈置香案,拜別祖先?如今不必多說,快快隨趙某人去金龍堂報到領罰,再要拖延時間,別怪趙某不留情面。”
一面說著,一面已拔出腰際佩劍,橫劍當胸,獨眼兇光閃射,大有“如不聽命,馬上就要動手”的意思。
郝休冷冷笑道:“姓趙的,彼此交情素厚,何必如此作態,咱們雖然失去了人犯,仍有功勞可抵,未必會受多大責罰。”
趙如虎不屑地啐道:“呸!你還在做夢,人都逃了,有什麼狗屁功勞,老實告訴你們吧!
縱脫要犯,意圖潛逃,單這兩項罪名,就夠宰了你們兩個!快些走,趙某沒有工夫跟你們說廢話。”
桑瓊聳肩道:“想不到趙兄的臉,變得這麼快——”
趙如虎喝道:“憑你也配跟趙某人稱兄道弟?快走!快走!”
桑瓊與郝休裝作“垂頭喪氣”被趙如虎“押解”著離了木屋,這一來,他們再也不必為找不到金龍堂的位置而發愁了。
趙如虎一心邀功,搶先人堂陳稟,把柳郭二人如何走脫人犯,如何密室計議,有相偕逃脫意圖……等經過,繪影繪聲,面報了韓東滄。
韓東滄果然咆哮怒吼,把二人當眾罵了一陣,然後卻把桑瓊郝休帶進密室。
密室中,枯叟韓東滄也在座,二叟對桑郝二人完全變了一副面孔,笑語誇讚,慰勉有加,還特為二人都設了座位。
坐定,韓東滄首先含笑問道:“那桑瓊等兩名小輩,都安置妥當了嗎?”
桑瓊恭謹答道:“都已按原定計劃安置在洞穴中,屬下等甫返宮門,因與小女鵲兒相遇,返家商議今夜進人後宮的事,不想竟被趙如虎撞見,以致報到來遲。”接著,又把在宮門與鐵衛隊楊克堅言語不合,以及約妥鵲兒,夜間潛往內宮晤面的經過,擇其能說的,—一告訴了二叟。
韓東滄聽罷,頷首微笑,道:“很好!原要由趙如虎發覺,才顯得情態逼真,至於楊克堅,他是曹克武的心腹,遲早必須剷除,不過,東西沒有到手以前,還得虛與委蛇,等一會你們出去,仍去向他賠個罪,以安其心。”
語聲微微一頓,接著又道:“方才老夫兄弟已經商議定當,為了方便你們今夜行事,決定由老夫兄弟冒充桑瓊潛人內宮,你們二人就趁亂進人‘瓊樓’。”
桑瓊卻搖搖頭道:“請恕屬下直言,此計,卻有未妥。”
韓東滄道:“怎樣不妥?”
桑瓊道;“瓊樓內部,無人得知,那部秘籙更不知道藏在什麼地方,如果沒有先摸清楚底細,倉促入內,不能得手,以後就再難有第二次機會了。”
韓東滄道:“依你見如何?”
桑瓊道:“依屬下愚見,今夜先由屬下二人,潛進後花園,探明瓊樓位置及蘭花姑娘起居情形,然後再設法用小女鵲兒,假扮她的侍女,混進樓中,摸實那秘籙存放的地方,輕而易舉,手到取來。”
韓東海是個粗人,聞言大喜,撫學道:“好!這法兒最穩當!”
韓東滄卻遲疑地道:“方法的確不錯,但不知你那女兒靠不靠得住?進行起來要費幾天時間?”
桑瓊道:“小女鵲兒性最孝順,絕對靠得住,即或擔心她嘴快洩密,咱們可改請柳舵主易容前往,至於時間,想必也不過多費兩三日工夫,但卻比較安全,也容易得手。”
韓東滄沉吟片刻,道:“既如此,就依此計而行,你們務必小心謹慎,探查的結果如何,明日午間來此詳陳,老夫會給你們延緩毒性發作的解藥。”
桑瓊與郝休起身道謝,退了出來。
那趙如虎滿心以為建了大功,桑郝二人縱不立斬,至少也會囚禁,正眼巴巴守在正廳上聽訊息,不料二人竟沒事一般揚長而去,心裡不禁大感疑惑。
不久,韓東滄更傳下堂令,內稱:“巡護第二舵新任舵主郭魁,第三舵舵主柳如花二員,大意疏忽,走失要犯,著各記大過一次,以儆效尤,惟念該二員妙計敵擒,殊堪嘉勉,建功出於摯誠,違規失於無心,功過相抵,罰猶堪憫,本堂主為體恤屬艱。特准帶罪圖功,仍留原職,即日起,該二員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