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去,也不必定要一路回來,她姓郭,在下姓桑,既不是一家人,當然不能勉強人家一個女孩子,馬護法,你說對不對?”
馬文祖又是一怔,哼道:“你別以為油嘴滑舌,便能推脫干係,老實告訴你吧,你們一路上,都有本門弟子暗中監視,那女娃兒在監城失蹤,多半是由水路潛逃了,咱們已嚴令沿河追截,諒她逃不了多遠。”
桑瓊心裡暗驚,表面卻故作鎮靜,笑道:“既然如此,馬護法又何必多此一問?”
馬文祖冷笑道:“咱們這是要你放明白些,你的一舉一動,隨時在本門掌握之中,最好安分聽話,否則,哼……”
話聲微頓,又道:“今夜初更,聖君在東城外呂仙祠召見,希望你準時前往,休惹聖君生氣。”
說完,拐尖輕點,人已飄出店門。
另一個耳生紅毛的馬文宗,自始至終,未發一語;緊跟著也飛身出門,揚長而去。
桑瓊暗暗留神二人身法,竟然都不在刑掌總監費虎臣之下,不禁心情一陣沉重,似此情形,天殘陰山二門俱已插足中原,群魔亂舞,中原武林委實隱憂重重,隨時都有發生浩劫的危險。
想到這裡,不期搖頭嘆息,連步履都感到無比沉重。
人店坐下,開發了車輛,獨自叫了幾色小菜,一壺好酒,閉門而飲,靜靜思索著夜晚會見毒聖巴戈時的應對之策。
轉眼之間,天已入夜。桑瓊仰盡餘酒,投杯而起,換了件乾淨儒衫,仗著酒力,邁步出了客店。
門外早有一輛敞座馬車傍階而待,車轅上,並肩坐著兩名青衫人。
桑瓊剛跨出店門,其中一個立即飄然下車,躬身道:“請桑少俠上車。”
別看他只是一個隨車御者,折腰飄身時下,落地時,衣角不揚,點塵不起,竟然施展的一式上乘“凌空舞絮”輕功身法,而且,至少已具八九成火候。
桑瓊微感一驚,不禁由衷讚道:“好身法,天殘弟子果然不同凡響。”
那青衣人木然側立,似乎並未聽見,仍然俯身拱手道:“請桑少俠上車。”
桑瓊含笑點點點頭,舉步登上了馬車,剛坐下,青衫人又是一式“回雁掠空”,飛落車轅,另一個長鞭虛卷,“啪”地一聲,車輛轆轆馳動,直趨東門。
車行途中,桑瓊越想越覺奇怪,心忖道:這兩名駕車弟子,一個輕功已登堂奧,一個揮鞭之際,手法純而不浮,論功力,縱或不及費虎臣和馬氏兄弟,至少已不在黃大郎等小一輩弟子之下,怎麼這兩個都穿的青色衣服,又看不出一點殘廢模樣呢?
心念轉動,正待設詞套問一下他們的身分,馬車已駛進東門外一座小山腳下。
山下是一片曠野,那座“呂仙祠”就建在山腳,距離東往汾 陽的官道,只不過數箭之遙。
這時,馬車正折入小道,直向山腳駛去,遠遠的,但見呂仙祠前燈火通明,廟側空場上,停著一輛閃閃發光的金綹馬車,和一長列蒙古種駿馬。
桑瓊所乘馬車,甫近小山,道旁突然閃出四名跨刀黑衣大漢,其中一個沉聲喝道:“什麼人?停車答話!”
馬車遽然停止,車轅上一名青衫人回答道:“桑少俠應聖君之約,前來相晤。”
黑衣大漢抱拳一拱,道:“請稍候。”轉身向廟中如飛奔去。
桑瓊高坐車上,見此情形,越感詫異,因為由那青衫人語氣神態看,這輛迎賓的馬車,顯然不是奉天殘門的令諭而來,換句話說,兩名御者,也不是天殘門弟子了。
但,他們又會是什麼人?怎知自己今夜應毒聖約會,竟事先駕車前來相送呢?
正自驚疑,呂仙詞外突然響起一陣“劈啪” 鞭炮聲音,接著,細樂悠揚,鑼鼓齊嗚,火光下,只見馬氏兄弟並肩迎了過來。
這一次,馬文祖語態顯得謙和了許多,、遠遠便拄拐停身,雙手抱拳,笑道:“桑少俠真乃信人,初更甫響,俠駕已蒞,並蒙厚賜重禮,聖君頗感盛情,特命老夫兄弟代迎貴賓了。”
桑瓊聽得滿頭霧水,暗驚道:“我連這座呂仙祠建在什麼地方都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你們送過禮物?別是你們老糊塗認錯人了吧?”
心念電轉,表面上只好含混應道:“豈敢當二位護法親迎,在下應約來遲,應當面謝罪。”
馬文祖哈哈笑道:“不遲!不遲!恰是時候,少俠請。”
桑瓊舉步落下馬車,那名青衫人立即上前扶侍,並且雙手呈上一柄精緻的摺扇,低聲說道:“務請隨身攜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