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散開的弧。
抬眼,長長的發。
是杜清。
她關門,門外女孩子們的嬉鬧被隔絕了個徹底。
那是她們常聽到並且彼此享受的生活,親密,溫柔,玩笑,似乎這輩子你我最貼心。
她看到阿衡,本來柔軟疲憊的姿態卻一瞬間高昂,像個小小的孩子般的戰士。
沒有明刀明槍,只是小小挑釁的毒,無從設防,倒到心口,依舊疼痛。
因為,這是你縱著她的下場。
完全接受她的下場。
於是,我可否把它稱作……背叛。
阿衡的臉上,無了笑意溫存,她問她,你有什麼話想要告訴我嗎。
杜清下巴的線條尖銳,你是要我向你認錯嗎,可是,我一點不覺得有什麼錯,怎麼辦。只能說,你的苦肉計勝了一籌。
她認為那個巨大的蛋糕招牌是一個多麼可怕的表露心機的苦肉計。
小五訥訥,你們怎麼了,氣氛這麼怪。
阿衡和緩了臉色,五姐,你等五分鐘,隨便找件事,DJ YAN 或者搖滾,都可以。不要聽我們的交談。
杜清把手套扔到了桌上,冷笑,你認為我跟你說的話很髒嗎,怕汙染了別人的耳朵?
阿衡坐在了椅上,手抓住了床欄,指扭曲了個怪模樣,為什麼要騙我。
她一副受不了的表情,嗤笑,拜託,你是誰,我為什麼要跟你說。我麻煩你清醒清醒,被拋·棄·的北溫小姐。
所以,你只用受寵或者拋棄的哪家小姐來衡量溫衡,小六?
柴米油鹽醬醋茶,三百六十五天,日日夜夜,她只剩下這個價值。
阿衡大笑,拋棄,拋棄,這詞說得真妙,她一直想不起如何定位自己。
對面那個面容精緻的姑娘,已經把她當作了敵人,即使,不久之前,她們咬著同一塊甜甜圈吃得滿嘴都是奶油,環顧,笑得嘴角都掛著月亮。
頃刻之間,塌坍。
杜清指插入發,淡淡開口,你還要什麼措辭,不是已經認定自己受害,我十惡不赦,俯首認罪才最合適。
阿衡說,你的眼中,只有兩種選擇,你和顧飛白或者我和顧飛白,可是,抱歉,我要的你的選擇,是顧飛白還是,我。
杜清笑,眼中的迷茫,一閃而過,這有什麼區別,你明明知道,我從來,不會選擇你。很久以前,你就應該知道吧,我手機的密碼,電腦,信用卡,統統都是飛白的生日。
她走到她的面前,輕蔑了的笑容,忍這麼久,不辛苦嗎。懦弱,無知,扮可憐,除了這些,你還會什麼。顧飛白只是個,心太好的男人。
阿衡走了過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能不能不要用快要流淚的眼睛,對我說這些話。我不想哭。
她說,我可以像街上經久被生活折磨失卻了教養的女子一般,對著你吐口水,扯亂你的頭髮,告訴你,你是這個世界上再無了本分的人,骯髒,汙穢,壞人姻緣,應該打入十八層地獄,對著你用盡世間最惡毒的詛咒。可是,這絲毫不能證明我不懦弱。
杜清推開她,倒退了,坐在床上,陰影,遮住了眸,淒涼開口。
這只是個道德的懲罰,顧飛白,我決不放棄。
我們打個賭,怎麼樣。我離開一週,設定完全合理的理由,你留在原地,這麼一塊的空白,完全由你填補。只有一次機會,你失敗了,放棄。
杜清嘲笑,不繼續表演你的姐妹情深了?前戲做完,宛轉曲承,最後一句話才是重點。
阿衡輕輕開口。怎麼,你覺得這是一種不可能的挑戰嗎。
杜清躺倒在床上,捲髮鋪散了滿滿的花朵,綻放。
她說,我接受。
這廂,小五戴著耳麥,被搖滾震得頭皮發麻,看到阿衡湊過來的面孔。
什麼,六兒,你說什麼。
阿衡笑,摘下她的耳麥。
我說,對不起啊,五姐,不能陪你吃晚飯了,我要回一趟B城。
多久。
同樣的說辭說給顧飛白,他的聲音卻有些冷淡。
七天,大概。
然後,顧飛白說,坐飛機吧,我送你到安檢。
他拿著手機,鄭重其事,拍了照。然後,狠狠地擁抱,帶著不安。
就七天,晚一秒,我把你扔到天橋上。
她笑,輕輕拍他的背,安撫,小聲,飛白,你不要再時刻預謀一個女孩子往天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