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星星牽小手喂蚊子的,立刻格式化,所到之處清潔溜溜,那陣勢,可比班級小範圍隔離傷人多了。
可惜,當年的當年,年紀小,傻了吧唧的看不開,縮在烏龜殼裡舔傷越舔越疼。
她記得自己,當時是望向辛達夷了的,那廝,當時是不厚道地扭了頭裝作看不見的。
比起其他生人,她雖口中未提,但心中還是厚顏地認為他們既是不算朋友,也算是熟人的。
但是,事實證明,是她多想了。
其實,並不清楚,自己的那一眼是不是代表了無助,畢竟,比起承認拒絕要容易得多。
事隔多年,辛達夷半開玩笑,對著阿衡說——“阿衡,你說你怎麼會喜歡言希呢?明明我比他更早認識你的。”
阿衡想要開玩笑說言希長得有三分姿色,可是,那一瞬間,恍然湧上心頭的,卻並非言希的容顏,少年時的容顏已經在時光中褪了色,她唯一還能記得的,就是少年生氣時如同火焰一般生動美麗的姿態,在光影中,永恆,無論是哼著怎樣的曲調,瀟灑著哪般的瀟灑,這一輩子,再難忘記。
她說——“EVE呀,你還記不記得言希生氣的樣子?”
怎麼不記得?
辛達夷縮縮脖子。
她戰戰兢兢過她的日子,平平淡淡卻充滿了刺激。偶爾,會在儲物櫃中和癩蛤蟆大眼瞪小眼,偶爾,會在抽屜中看到被踩了腳印撕破的課本,再偶爾,別人玩鬧時黑板擦會好死不死地砸到她的身上,再再偶爾,輪到她值日時地上的垃圾會比平常多出幾倍……
但是,再刺激還是比不過言希的突然出現。
那一日,她正在做習題,教室中突然走進一個人,抬頭之前,女同學們已經開始尖叫振奮,她揚頭,藍色校服,白色襯衣,長腿修長,黑髮逆光,明眸淡然。
言希比辛達夷大一歲,跟思莞同歲,比辛達夷阿衡高一級。
阿衡之前聽思莞嘀咕著,言希去年曠課次數太多,一整年沒學什麼東西,言爺爺有心讓他回高一重新改造。
可是,這來得也太突然了吧?
辛達夷看著,像是知情的,直衝言希樂,跟旁邊的男生說得特自豪——“看見沒,咱學校校花,我兄弟言希!”
言希校花之稱,由來已久。剛上高中,就被只追每屆校花的前學生會主席當成了女生,三天一封情書,五天一束玫瑰花,愛老虎油天天掛在嘴上。言希對他吼著“老子是男的!”,那人卻笑得特實在——“美人兒,走,咱現在就出櫃!”
於是,校花之名坐實,無可撼動。
這事兒,阿衡初聽說時,被唬得滿腦門子冷汗。
為什麼,攤到言希身上的事兒,就沒一件正常的呢……
班主任林女士剛說言希轉到班上,聲音迅速被湮沒。要知道,這位女士,講課時,可是前後兩座教學樓都能聽到迴音兒的彪悍主兒,這會兒,嗓門倒是一群平常文文弱弱的小丫頭們壓住了。
果然,美人兒是這世界殺傷力最強的終極武器。
言希半邊嘴角上揚,眼睛平平淡淡的沒有表情,拿起粉筆,“言希”二字,躍然於黑板上,規規整整兩個字,全然不是阿衡那日見到的才華橫溢。
她猜,他是怕麻煩,想要低調。
可是,在西林,便只是言希二字擺出來,也是再平凡不了的。
於是,下面繼續尖叫。
“言希,過來,坐這兒!”辛達夷指著身後的空位得瑟地像個猴子,竄上竄下。
少年掃了辛達夷一眼,本欲走過去,發現那廝身旁坐的女生太多,立刻厭惡地扭了頭,轉身走向反方向。
低頭,看到扎著兩個辮子的阿衡,傻傻地望著他。
她的四周,清靜得與辛達夷身旁形成鮮明的對比。
言希懶得想,一屁股坐在了阿衡身後的座位。
班上的空氣,有些凝滯。
接著,便是翻書的嘩嘩的聲音和寫字沙沙的聲音,恢復了之前安靜學習的氣氛。
阿衡一直畫著電路圖,覺著腦子都快變成一堆亂線,放下筆,輕輕伏在桌子上,望向窗外的飛鳥。
春天到了,鳥兒可是從烏水飛回了這裡?飛來飛去,年年歲歲,不會不習慣嗎?
她在心中瓊瑤文藝了還不到三分鐘,卻被身後細細的輕微鼾聲給秒殺了。
阿衡轉頭,卻看到言希趴在桌子上,睡著了的樣子。
這樣的言希,她從未見過,不設防的,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