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的深處,青翠濃蔭之中,矗立著一塊兩三丈高的大石,雖是天然生成,卻像人工磨的一般平整。
大石上刻著三個六七尺大的行書,很清楚的看得出是“長春谷”。
轉過大石,真是,山窮水盡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外面恁怎的也看不出來。
原來別有天地,曲曲折折的石板路,兩側的垂柳枝葉低垂,不抬手也可以攀得到。
垂柳的後面,有一條淙淙小溪,淺水在石頭鋪成的河床上流出叮咚的清響。
這條石板路,就是沿著小溪築起來的。
小路的盡頭,是一個就著原來的削巖,鑿成的一個月形門。
進了門,更加妙了。
瑤草奇葉,仙禽麋鹿,自由自在。
居然像宮殿似的,五六進的樓臺,隱在萬綠叢中,真算得世外仙居、洞天福地。
靠近最後的倚山之處,有一排三間精舍。
這時,精舍內一片寂靜。
忽然……
白影一線,分花拂柳,專找隱蔽之處,向精舍中淌進,動如狡兔,美妙輕盈。
眼看已到了精舍門外,欲進又止。
“什麼人?”不料,精舍的外面,沉聲一喝,穿出一個半老徐娘,四下盼顧。
那半老徐娘,十分矯健,一身淡綠勁裝,提著柄長劍,雙目閃閃發亮,顯見功力不凡。
她遊目四顧……
一陣山風吹過,花分柳遙
綠衣徐娘冷冷一笑道:“白姑娘!我已看到你了!”
白影由花叢內現身而出,敢情是秦淮河綺羅春畫舫上的白冷秋。
白冷秋一臉的愁容,不勝哀怨,忸怩的苦笑道:“杜姨!他醒來沒有?”
叫杜姨的綠衣徐娘抿嘴一笑道:“他,他是誰,誰又是他呀!”
白冷秋更加羞得粉面紼紅,柳腰輕擺,低垂粉頸道:“杜姨!你取笑我,我不來了!”
“哈哈哈……”
杜姨低笑連聲道:“啊!你問的是“青衣修羅”金白羽!”
白冷秋道:“除了他,這精舍之中還有誰?”
“唉!”杜姨喟嘆了一聲,十分悽愴的道:“白姑娘!我看……這事你還是少管的好!”
白冷秋不由一震道:“杜姨的意思是……”“白姑娘!”杜姨低聲道:“島主的性情不用我說,你是知道的,本島的第一禁令,就是不準門下人等談情說愛!”
白冷秋忙道:“杜姨!你誤會了,我到這裡來,乃是……乃是為了好奇……”“白姑娘!”杜姨正色道:“我杜姨是過來人,你瞞不了我!”
“噢!”白冷秋不由自主的退下臺階,忙道:“如此說,我就離開,杜姨!難道你要拿我去見島主?”
杜姨搖頭道:“你末奉令諭,私到精舍,要是拿你去見島主,就等不到現在了!”
“多謝杜姨!”白冷秋心神稍定,訥訥的道:“我……實在也是想看看他的傷勢!”
“夠嚴重的!”
杜姨道:“不過,他一連九個對時,卻吃下去八顆本島的聖藥,總會很快復原的!”
白冷秋一雙眼睛睜得更大,不大相信的道:“真的!那……麼說,島主是很重視他!”
“是的!”杜姨點點頭道:“這很難說,究竟是什麼道理,目前還看不出!”
“杜姨!”白冷秋低下頭來,楚楚可憐的叫了一聲,然後才緩緩的抬頭,一雙淚眼盯在杜姨的臉上,充滿了乞求,充滿了希望。
杜姨不由暗歎了一聲道:“白姑娘!你……”第十回九曲神掌白冷秋低聲細語的道:“我可以進去看看他嗎?”
簡短的一句話,但是,從白冷秋口中說出來,只如巫山猿啼,子規泣血,掛滿了晶晶淚水的臉上,更有一種難以描述的企盼之色!
杜姨皺起眉頭,緩緩的道:“白姑娘!你是一主,我是一僕,這件事……”“杜姨!”白冷秋忙道:“這話說遠了,四大使者之中,誰都比我們姐妹強百倍,更因為杜姨你平日最愛護我,所以我才敢冒死向你講情!”
“唉!”杜姨嘆了一口氣道:“那是因為你是我抱到島上來的,所以感到有一種特別的情感!”
白冷秋道:“所以我才有這個大膽的請求!”
杜姨搖搖頭道:“這也許是一層孽障,好吧!你去看看,我來巡風,越快越好!”
“多謝杜姨!”白冷秋喜出望外,一斂衽,人已進了精